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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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十分，我下撒，一看，邱飞正在下铺睡着呢。

撒回来，我叫醒邱飞，问他是否去上第三四节课，他说当然去了，是体育课。

下午是英语课，我去上了。课上没睡觉，因为去晚了，只能坐第一排老师眼皮底下。

老师穿了一件黑白灰红相间的横格衣，领口出白的高领球衣，彩搭配丽又不失纯真，衣是紧身的，把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得楚楚动人。所以在她掉外衣把这些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听见身后的男生发出咽唾沫的声音。还有一个人说了一句:“我，太了！”这种环境下怎么能睡着觉。

如果老师天天这么穿，估计这门课就不会有人旷了，至少男生是这样。大家过四级也指可待了。

1999年10月14星期四多云特烦。不知道什么原因。

下午和隔壁宿舍的同学打了一架，打完心情好点儿了。

起因是我正睡午觉呢，丫在楼道喊人打拖拉机，一缺三。这本身没有问题，问题是他喊了半个小时了，还一缺三，说明这会儿没人愿意打牌，可丫还没完没了，喊得我这叫一个烦。我跳下。到了楼道。说你丫别喊了。他说我喊怎么了，碍你事儿了？我说碍了。然后也不知怎么着就和他掐起来了，他没我高，比我瘦，所以打完我心情舒畅了些。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变得凶残，往往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就大打出手，每次我都竭尽全力地殴打我的同学，唯恐他们受不到严重的伤害。与我手的同学已有四人，不知道谁是第五个。

1999年10月24星期雨一首歌:城市又来雨后的夜晚树在风中摇曳你在雨中凝视着黑夜路面倒映着你身影的美丽你的明天究竟在何方难道依然总在风雨中漂泊复一的幻想没能给你绚丽的光芒光照耀不出你身上斑斓的彩你渴望在高处飞翔你喜衣襟风飘扬你多么希望人永远能够伴你左右那是你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候每当看到她的笑颜你就不再寂寞这时候天空已经变成蔚蓝你想要一个关于未来的承诺可你依然不知道明天是什么1999年11月3星期三多云一个梦。

梦见我病了，去教室上课，一上楼发现没带高考准考证，搜遍全身，最后在子兜里找到。走在楼梯上很亲切，是高中的教学楼，上到三楼一拐弯就是高三时上课的教室。我在门口徘徊，伸着脑袋窥探，一个女生冲我喊:“进来吧，没错，就这儿！”她是高中三年一直坐我后面的李蔷，我曾经时常拿她取笑，她也没跟我翻过脸。

我走过去，刚要坐下，股即将接触椅子时，整个身体却突然向后倒去，人仰马翻，我倒在地上，很虚弱，想努力站起来却总失败。过来两个男生要扶我，问我:“病好点儿了没有？”李蔷却说:“你俩别理他，都是装的，打在门口探头探脑我就觉得他是装的！”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李蔷，便坐在她右排的位子上。

语文老师进来了，梳着小辫，面颊消瘦，我隐约觉得她就是高中教我们语文的王大胖子，一张嘴说话，果然是她。

这节课讲解高考语文试卷，从我这排的第一个同学起，每人讲一道题。一个女生不停地小声向我传递着什么，我听不清楚，也看不清她的脸，所以没理会。她把桌子搬过来了。坐在我旁边，我这才认出来，她是我小学同学方芳，那时候歌唱得特好，是文艺委员。

此时已经该我前面的同学发言了，我赶忙准备我要说的那道题，可我的卷子只有题目，没有答案。这时我才意识到方芳向我传递的正是那道题的答案。我刚要让她再重复一遍，老师已经叫到我的名字了，我站起来，为了拖延时间，我磕磕绊绊地读了一遍题目，下面是两行方格，是要填写的内容，未等我回答，王大胖子就替我念出答案，并对我带病上课予以表扬。现在的王大胖子，上课有“、”的口头禅。

坐下后，我觉得同学都在鄙视我，对我答不理，唯独坐在我身边的方芳对我关有加，同我聊天，无微不至。只有她理解我。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汗涔涔的。方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嘴角上扬，微笑，一层红晕浮在腮旁。还是短短的头发，圆圆的眼睛，模样较小学未发生多大变化，依然可。

我深深地上她了，掰开她的掌心，给她看手相，她靠在我的肩头，万分温存，无比漫。我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我紧搂着方芳。怕幸福逃。这时我看见赵的桌子里放着几张照片，是她穿着婚纱和一个穿西服的小伙子照的。我问方芳结婚了吗。她点点头，我一难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