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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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螭”毁了,他有这么伤心吗?不可能,书雪摇摇头,少爷这样的人,居然也会伤心?笑话!肯定是他突然想起他还有一具古琴,看见琴台空了这么久,有点…慨!对!就是这样!有点
慨!
“少爷还有一件事,”书雪又小小声地道:“何心亭的那块布…”容隐惘然的目光一凝,转瞬之间就尊贵威严“什么何心亭的那块布?”他皱眉,冷冷地问。
“就是…就是丢在地上的那块白白的、软软的帕子,”书雪以最快的速度把它说完,以防自己没有胆子说下去“被圣香少爷拿走啦!”
“圣香?”容隐更加皱眉,这个少爷公子什么时候来的?居然进了门也不通报一声,真是越来越荒唐了!仗着是赵丞相的儿子,到处玩到处闹,除了嬉皮笑脸胡说八道叫苦连天之外,也没看见他做出什么大事出来,但是却偏偏人人都喜他!
“他什么时候来的?”
“来得不太早,也不太晚,来得刚刚好。”有人笑嘻嘻地说“该看见的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也看见了,嘻嘻。”
“你的轻功大有进步,我居然没有听出你来。”容隐淡淡地道。
太平阁的天窗探进一张玲珑漂亮的脸,脸的主人得意洋洋“如果让你听出来了,我还有什么好看的?不但你没听出来,你那耳力天下无双的…不是也没有听出来?所以你不必到惭愧,我打不过你,至少躲得过你,不能让你样样占先,那别人还有什么可以玩的?”来人正是开封第一大少爷、赵丞相的公子,圣香是也!容隐示意书雪,给圣香沏茶去,冷然抬头“你一大早躲在我府里做什么?难道你一天到晚就没有正经事做?”圣香依然趴在天窗,支起一只手,闲闲地道:“我只不过看见有个轻功了得的人物进了你的容府,本少爷我突然心情大好,跟过来看看谁要找你麻烦,结果啊…”他得意洋洋,学着姑
盈盈一笑的口气,唱道“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单于谓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伊啊咿呀哦…”顺手还从怀里摸出一条丝帕,在脸上挥了几下,笑嘻嘻地说“有点香哦,我和你打赌这是一种很少有的香料,叫做女儿香,嘻嘻!”容隐对他的嘻嘻哈哈视而不见,冷冷地道:“下来!在上面像什么样子?”圣香叹了口气,从天窗笔直地落了下来“砰”的一声像块石头一样又狠又准地砸进太平阁的一张椅子里,然后就像粘在上面一样不起来了“容容,你很狠心啊,这样一个轻飘飘的美人儿,弹起琴来那么好听,你居然冷得起脸对她说话,你知不知道你的态度有多么恶劣,给人的印象有多么差,你干吗对着人家摆架子?你是存心的,是不是?”圣香“啪”的一声打开随身携带的折扇,遮住半边脸,嘻嘻一笑,神秘兮兮地道:“你是故意的,我知道。”容隐眉峰微微一蹙,眼神之中煞气森然“我是故意的,那又如何?”他陡然直视着圣香的眼睛,一字一字冷冷地道:“
军更戍粮草未定,文武百官官俸年期已至,江南水泽水灾淹苗,朝廷赈粮未放,科举三年期近,这都是丞相职责,赵丞相诸事繁多,你不去帮忙,却管得到我故意还是不故意!圣香,你不觉得你很荒唐吗?”圣香只是把支着脸的手从左手换成了右手,无辜地眨眨眼睛“我是想帮忙啊,可是我爹嫌我碍事,我也没办法,他老是不相信他自己的儿子。”扫兴地挥挥袖子,他准备闪人,莫名其妙被容隐教训了一顿“你故意赶走她也没有用的,”圣香从姑
离开的窗户闪了出去“如果赶走她你就不会心烦,你又何必为‘巢螭’伤心?你问问你自己,你烦的是人?还是琴?”容隐脸
微变,圣香已经逃之夭夭,留下一句话“好了,我知道你又准备了大道理要教训我,我不奉陪了。”
“圣香少爷…茶…”书雪开门进来,圣香却跳窗出去,看得他莫名其妙!
“他不用喝茶了!”容隐一甩袖子,怒气发,这一甩袖子,居然地上青石迸裂,坏了好几块青石砖!
书雪看着容隐拂袖而去,怔怔地发呆…少爷居然…生气了?
圣香少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如果赶走她你就不会心烦,你又何必为‘巢螭’伤心?你问问你自己,你烦的是人?还是琴?”容隐越走越快,圣香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越听就越烦,四年了!都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为什么她要回来?为什么巢螭要坏?为什么圣香要来
拨他的
情?原本的一切不都很好吗?他纵然是对她有情,但也已经尘封遗忘了很多年了!为什么…老天却要来
他,
他显
这份
情?
他不会甜言语也不会温柔体贴,他不是圣香也不是则宁!他就算
一个女人,也只会用他自己的方法
,他不会讨人喜
,只会令人失望!泵
…像一朵花,干净飘逸,需要人
心闲淡地维护,需要人琴棋诗画地共鸣,他算什么?他只是
手兵马杀人如麻的煞星,只是这皇
中争权夺势的一颗棋子,他凭什么和她双宿双栖?皇上用他防他,燕王爷看着他,皇室争权,他这处在权力中心的人物,一着错失就是死!他有数不尽的事情要做,他连自己的生死前途都是未定,这样的他…要如何去
她?
又何况,她本就不是可以待在官场中的女人!
算了吧,让她走吧,好多年前就已经决定,放开这朵云,让她走吧!
无论有多么她,总不能把她一起拉进这充
污秽的权力的深渊,让她在这里死亡,所以…无论有多少挣扎,都早已决定放手!
他早已经决定得好好的,安排得好好的,老天,你让她走,让她离开我,不要让我再看见她,不要让她再回来…苍天啊!我从不信有天,从未求过天,问过神,这一次我求你,让她走!永远不要再回来!
我只有短暂的毅力,我不能忍受更多的别离,所以,一次就已经足够…两次,已经太多了。
我会崩溃的!容隐的冷漠其实很单薄,所以,受不起再一次见面、再一次分离,我会崩溃的。
—→*←—→*←—泵落地在容府的围墙外,回首看了门户深深的容府一眼,幽幽叹了口气,这个地方,埋葬了容隐、容隐的风骨,和容隐的才情…
看了那一眼之后,她回过头来,准备离开,原本抱着一会故人的心情而来,却落得惘然失望而去,官场辟场,能令一个她原本以为不会变的男人,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的森然倨傲。
当年令她弹琴的人在哪里呢?她曾经…愿意跟着他一辈子,被拒绝之后也愿意守着那些回忆一辈子,但是如今,她的坚持,是不是显得很可笑?很悲哀?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而她,却依然守着当年的心情。
一片落叶夹秋风而来,卡在了她的琴弦之间,姑习惯地伸手去拿系在
间的丝缎,却一下摸了个空,低头一看,才知道把丝缎失落在了容府。
那是用雪蚕丝绞成的丝帕,却是遗失不得的,丢了,世上就再没有第二条了。而且那条丝缎是她十七岁的时候,师父给的,于情于理,都是遗失不得的。姑抱琴而起,她必须去找回来。
悄然而回容府,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找一条丝帕也不是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她也不会去见容隐,看过一次已经足够了,她不需要更多的失落,来令她自己伤心。
“叮…噔…”一阵破碎的琴音令她驻足,皱起了眉头,这下面在干什么?她是琴之人,听得出这是有人用铁器在敲击一具残琴,何必这么狠心?
“焚琴煮鹤”是煞风景的事情,这下面做的事情,只怕也差不多。
往下一望,她突然怔住了。…下面,是容隐在矫正破裂的“巢螭。”他凝视“巢螭”的眼光像在凝视情人,那具琴横在他怀里,他没叫任何人帮忙,只是用细丝紧破裂的琴身,把砸坏的两个弦柱重新钉上去…
泵怔怔地看着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知道的,他明明知道的!琴…一旦摔碎了,就再也不可能修复,因为破裂的琴身已经不能使琴发出像原来一样完美的声音。连质差的木材都不能使它发出美丽的声音,又何况…是一块破裂的木材?无论你怎么
,怎么连接“巢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