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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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历2552年7月180320时奥克坦纽斯座δ星系第四行星，坐标格（13，24）他们离死亡不远了。

他们这个组从第二火力基地出发才两个小时。卫星摄像表明他们走向目标的那条路上毫无敌人的踪影，他们不过是去坐标格（13，24）安装一个应器——好让后方的指挥官们看看那个坐标格附近有些什么东西，然后回来。

“最简单不过的侦察任务。”少尉原话是这么说来着。

然而没有人告诉麦卡斯卡少尉，卫星摄像系统无法很好地穿透雨幕和这片沼泽的从林屏障。

突兀而来的冲击波一下子把哈兰德和他的队员们击飞到泥潭中。等他们爬起来赶到和少尉分手的地方，却只发现一片弹痕累累的、玻璃状的地面，以及几具烧焦的尸体和骷髅。

他们还看见另外的东西:雾中有一个两脚直立的家伙的轮廓，看上去要比人类大很多。哈兰德见过这个家伙，它仿佛穿着一件中世纪的金属盔甲，甚至还举着一个形状古怪的大盾牌，看起来很是怪异。

他还看见了等离子正在充能时发出的光线…他想也不想，就嘶吼着下达全速撤退的命令。

哈兰德、沃克、科克伦和芬彻尔转身狂奔起来…慌中还盲目地扫着前方的道路。

咕噜人①紧追不舍，它们发的针状子弹漫天飞舞，炸得灌木丛枝叶横飞。

科克伦受了重伤，但他们总算回到了战车，离开这片噩梦般的地狱…至少，他们认为自己能够离开。他们在第二火力基地有登陆飞船。尽管希望渺茫，但倘若他们能够及时地把他带到指挥部的战地医院…或者更幸运地能把他送到轨道飞船上的医护所，科克伦还是有一线生机的。一时间，哈兰德突然幻想起了干净的，热乎乎的食物，以及挡在他和圣约人部队之间厚厚的装甲。

芬彻尔开足马力，一鼓作气地冲到山脊顶——然后一个刹车停住了。

如果不是国为薄雾，可以一览无遗地看见山谷那边的景——茂密的从林，淌过的溪，还有坐落在那一边的山脚下的数个炮台、带刺的铁丝网，以及活动房屋型的营房——这就是第二火力基地。

为了能够减小火力基地的暴几率，提高它的武器弹药的贮藏能力，他们的营地一直深入到山体里面——他们挖了些山。营地的周围布置有一圈应器，有效地防止了任何偷袭行动。雷达和应器都直接和地对空导弹发舱相连。一条大路穿过山脊，下山行驶三公里后就能抵达海滨城市——蔚蓝海岸城。

光刺极薄雾，哈兰德军士看见一切都变了。

笼罩山谷的并非是雾气，而是从谷底腾起的滚滚浓烟…丛林然无存，一切化为焦土，整个山谷一片焦黑。

哈兰德木然地掏出望远镜，放到眼睛前面…他的心立刻如坠冰窟。火力基地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片镜面般的平地，附近的山也闪烁着玻璃般的光辉。远处的天空密布着圣约人的①咕噜人，和下文的豺狼人一样，都是圣约人中的种族。战机。地面上，咕噜人和豺狼人搜索着幸存者。一些士兵四散逃窜…更多的伤者躺在地上呻着。有一些试图爬走。

“你看到了什么，长官？”芬彻尔问他。

烟从哈兰德的嘴里跌了下来，掉到衬衫上——但他的眼睛却无法从战场离开一步。

“什么都没有了。”他嘴动了一下。

一个身影踏入溪谷——比任何咕噜人和豺狼人都要大。他轮廓模糊，哈兰德难以看清他的面目。这家伙和出现在坐标格（13，24）的那个是属于同一种类的，咕噜人敬畏地为他让出一条道，他举起一只胳膊——或者说是等离子——然后，一束能量在河堤起一片白气。

尽管隔了这么远，哈兰德依然能够听见躲在那里的士兵发出的惨叫。

“上帝，”他抛下望远镜“我们得离开这儿，马上！回头，芬彻尔！”

“但是——”

“都不在了，”哈兰德低声说“他们都死了。”沃克不捂着脸呜咽起来。

“不走的话，我们也会死在这里。”哈兰德说“今天我们够走运的了，别把好运赶走。”

“没错，”芬彻尔转过战车“没错，我们算是有点儿走运。”他沿着山脊加速行驶，希望战车能够离开河堤返回河。

“沿着河走，”哈兰德告诉他“这条路会带我们回总部。”一个影投在路上，哈兰德抬起头，看见一对女妖战机的短的机翼——正向他们俯冲而来。

“快！”他朝着芬彻尔大喊。

芬彻尔狂踩油门，车下泥浆飞溅。他们在岩石和沙砾上飞奔过溪。

离子束击中他们身边的溪，炸起漫天的飞石。砸在战车的装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