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热带高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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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不怎么舒服。”她说:“你得学会如何有所失,法兰克。”

“什么?”

“但是比起你所得到的,你的损失本一文不值。”从桌上的烛光里,我凝视着一只褐的眼睛。在黑的背景之下,一点微弱的绿挣扎着,不愿褐占了上风。

“我得到了什么?”

“你得到全世界。”

“全世界?”我跟着说了一遍。

她点点头。

“你的损失或许显得非常严重,但它不过是个夸张的幻影。”

“自己,你的意思是…不过是个幻影?”

“只有那较小的自己。只有幻想中的自己。它其实就像已经失去了一样。但是你得到较大的自己了吗?”我听见有人在黑暗中接近,下一刻就是一壶水倒在我们头上。我不相信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纯属意外。在我们有时间思考之前,做这件事的人已然消失。

“那个白痴!”罗拉说,着轻蔑。

我站起来甩甩头。我的衬衫全。罗拉的上衣也是,当我看见它多么贴近她的身体时,觉得一阵惘。

“好吧,也许我们也该睡觉去了。”我说。

她往上用她的绿眼瞧着我:“你肯定吗?”

“相当肯定。”我说。

一直到我们分手离去,我才明白,她的问题原来是个邀约。

那天晚上我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找高登。它是个绝佳的谈心对象,或许它是对的,在夜里睡觉以前,我实在不需要给自己灌那么多琴酒。

它在我边茶几右上方的大镜子上,我一进来关上身后的门,便听见它从镜子一端嗖地爬到另一端。我当然无法完全确定那就是高登,而且我房里当然会有好几只壁虎,同时我也不是那么想要从头开始再对另一只壁虎自我介绍。但是一开灯我便认出了它。我总是有种特别的天分,很能识别脊椎动物的个别特,当然壁虎和人类一样有特。它们有特的程度至少和我们相同。我觉得我们这位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的代表至少可以支持这点。除此之外,高登是个巨大的壁虎,它一定是同类之中最大的一只。

“好了,我要直接上睡觉。”我作此宣布“我这么说,免得如果我不愿陪你谈上半夜,你会觉得是我看你不顺眼。”我打开旅行袋,转动琴酒瓶盖。我喝了一大口,大得足以保证我会睡着。

“我觉得很难相信,老实说。”高登说。

“啊?”

“你现在就要睡觉?我敢打赌你会再喝一点。”

“我完全没有这种计划。”

“晚上玩得愉快吗?”

“我不想谈。如果我开始谈起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闭上嘴巴,那就会像昨天一样。如果你知道我的意思的话。”

“我只是问你晚上玩得愉快吗?”

“罗拉是个泛神论者,”我说“她是个极端的一元论者,我几乎可以称之为糙的一元论者。”

“换句话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会像某些其他人一样处于半睡眠状态而毁了自己。而且我肯定她也不会用琴酒来清洗自己的牙齿。”

“然后她谈到玛雅。我以前听过这个,所以不需要再听一场演讲。”

“玛雅是这个世界的幻影。”高登说“可怜的自我觉得人生是片苦海,它与伟大的自我分开,以为只有几个月或几年可活,因此招来一个痛苦的幻影。它也是中美洲一个民族的名字,不过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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