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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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书房,一张巨大的檀木书桌,隔开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向寒川点燃了雪茄,深深了一口,问对面的左震:“看出头绪没有?”左震一手支着额“何润生倒是招了,他后面的主使人是连川。连川手里有他在私货上动手脚的把柄,拿这个要挟他。我已经把连川抓回来了,石浩连夜在审,但那小子十分嘴硬,一口咬定是他自己出卖了阿晖和英东。”向寒川扬起眉“你认为,他没说实话?”

“他说的那些,我一个字也不相信。”左震苦笑“连川是邵晖的人,就算他有本事出卖邵晖,怎么可能连英东的行踪都知道?再说他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至少他应该还有同伙,甚至他背后另有主谋。

“我现在怀疑,对方不是某一个人、某一帮派,他们可能是几拨势力联合在一起。打击的对象,应该不只是英东和邵晖,他们是冲着整个向氏和整个青帮来的。因为现在搜集到的疑点和线索都十分模糊而且分散,我不赞成轻举妄动,费力气去捕风捉影。”向寒川仔细听着左震的分析,点了点头:“震,这件事就给你了。我会随时等你的消息,我这边的人也可以听你安排行事。”

“近期内,他们会有所行动。”左震若有所思“我们的防范必须做得滴水不漏。连川已经落在我们手里,对他们而言,是一项恐慌。虽然连川还什么都没供出来,但也撑不了多久了…而且必要时,可以放出假消息,诈一诈那支暗钉子。他们已经沉不住气了。”

“在医院听阿三说,你已经使过一次诈了。”向寒川笑了“你让他回来找石浩,只不过是个饵,钓的是何润生这条鱼。然后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有你的。不过你怎么脑葡定,在场的人当中有细?”左震淡淡道:“长三码头是我的地盘,布防情况我清楚得很,没有人在里边接应,外人想进来设伏偷袭,那是笑话。至于这个人是不是就在当场,我也不确定,不过,既然事情还没有得手,他必定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以观其变,这是毫无疑问的…到底是谁,试试不就知道了?”向寒川欣赏地看着自己这个拜把兄弟,当年他们是一起风风雨雨中创业起家,对左震的子,他再了解不过了。即便是在最危急紧迫的关头,左震也不会了方寸,在别人都还张惶失措的时候,他已经锐地抓出那稍纵即逝的契机;扭转整个局面,变被动为主动。

“阿晖有没有消息?”向寒川知道左震关心邵晖的程度,甚至不亚于他关心英东。

左震脸一沉:“还没有。我已经通知了道上各个堂口,谁的人能及时救回阿晖,算我左震欠他一个人情。”这句话的份量,实在不比寻常,左震的一个人情,可以代表金屋华宅、香车宝马,也可以代表强势的靠山、腾达的机会,但凡出来打拼的人,谁会不动心?

向寒川闻言也不一怔“难道我们这边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有点线索,只怕对追查邵晖目前的下落没有什么帮助。”左震道“是个戒指,看样子是当时混战里留下的,我已经待唐海追查它的来龙去脉,不用多久就会有消息。”向寒川叹了口气,起身道:“待会儿我还得去医院看看英东的情况。你也去吧,也许他醒过来,还能说一说当时的情形。”.

左震答应着:“好,我回去接了锦绣一起。”

“锦绣?”向寒川怀疑地问:“名字好像听说过,是什么人?”

“说来话长,”左震道“你去问明珠更好,她是明珠的妹妹。”向寒川更胡涂了:“那跟英东又有什么关系?”左震简单地答:“她喜英东。”

“可是我不记得英东提过?”向寒川道:“我还打算介绍广兴和程家的姑娘程四小姐给他认识。”左震还能说什么?

英东从来没把锦绣放在心上过,从一开始,锦绣对他的诸般心思都是一厢情愿而且徒劳无功。可是这是锦绣的事,他不想说出来。

支烟。”左震从怀中摸出白金烟盒,弹开来了一支,递给向寒川。

向寒川却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我从来不英国烟,你忘了?”

“哦,对。”左震恍然,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把烟叼在嘴边,又在浑身上下的口袋里摸来摸去。

“打火机就在桌子上。”向寒川实在忍不住了“震,你是不是太累了,怎么神思恍惚的。”左震沉默,把打火机握在手心里好一会儿,才打着了火点上烟,深一口“没事。”他的神思恍惚不是因为累,再累他也打得起神,只是,想起锦绣,他就分心。

“你这个样子,我很少见到。”向寒川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难道那种事情也会发生在你身上?”

“唉,真有点困了。”左震像是听不懂,站起来伸展了一下筋骨“你先去英东那边看着点,我回去接锦绣,马上就到。”

“她在你那里?”向寒川明显地不怀好意了“我听说,你是从来不带女人回去过夜的?”这回非要捉住左震的小辫子不可。

“我先走了。”左震四两拨千斤,走为上计。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一回来就听王妈说锦绣病倒了。

大概是一个晚上的惊吓、担忧、寒冷,使她负荷不起了,左震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昏睡,而且发着高烧。王妈正在屋子转:“二爷,躺下时还好好的,刚才我过来叫她,才发现烧得烫手,人都糊糊的了。”左震在边摸了摸锦绣的额头,触手处一片火烫。早知道这笨东西照顾不好自己,十二月里大冷的晚上,她敢穿个裙子、披肩就蹲在门口一整夜,不病才怪。

“你照顾锦绣。”左震吩咐王妈:“给她敷个冰袋,我去接医生过来。如果唐海找我,让他在楼下稍等一刻。”眼下他里里外外有一大堆事情要赶着处理连坐下来吃口饭,打个盹的时间都没有;但锦绣病成这样,他哪能扔下她不管?把她给别人,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自从遇见锦绣,帮她、护着她、照顾她,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说实话,左震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不是没见过比锦绣好的女人,论美丽、论家世、论聪明、论才华,锦绣都绝对不是最出的那一个。可是他就好像是中了,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破例,为她失态,并非出于刻意,只是莫名其妙地就这么做了。

锦绣醒来的时候,窗外漆黑,头一盏灯,柔和地亮着。王妈正靠在边打瞌睡,不对吧,她好像觉得睡了很久,怎么天还没有亮。左震呢,他也没回来?

头痛裂,口干舌燥,而且浑身没有力气。是不是生病了?这样不舒服。锦绣慢慢地撑起身,去拿桌上的水杯,却看见杯子旁边放着几包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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