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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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百合从小到大都很害怕进医院,因为年幼时,她便是在医院里送走她最敬的父亲。

在那之后,不管有什么不适,她都不愿意到医院里做检查,只愿意在小诊所里看诊,所幸十多年来,她都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不需要进出医院。

但她却从未想过,自己在多年后,会再次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而走进医院的大门。

看着那幢灰白的建筑物,童百合只觉得自己快要不过气来,昔的恐惧一一向她袭来,可是她却不敢停下脚步,继续往那幢灰白的建筑物疾步走去,只因一通来电告诉她,风致帆受伤了,被送进这所医院里抢救。

抢救!

多么教人惊慌失措的用词,童百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北部的,是搭国内航班,又或者是搭高铁,她全都已经没有记忆,她只知道自己真的很害怕,害怕会在这幢冰冷的建筑物里,送走另一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凭着意志力,撑着两条发软的腿走进医院大楼,直往手术室走去,当她抵达手术室门口,墙上显示着手术中的红灯已经熄了,表示那场抢救的手术已经完成。

童百合的心狠狠一拧,结果是什么,她本连猜都不敢去猜。

一个穿着白挂的男人走向她,“你就是阿帆那小子的老婆?”他的口气,似乎跟风致帆很稔似的,在她点了点头后,男人继续道:“你好,我是他的…朋友,我叫高正文,阿帆他没事,嫂子你可以放心。”童百合悬在半空的心,在得知风致帆的安然无恙后彻底放松下来,虚软的腿再也无法支撑她的体重,一下子就坐倒在地上。

高正文对地的反应见怪不怪,只是在她完全跪下去时将她扶到一边的椅上坐好,“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下我再带你到阿帆的病房。”虽然童百合是很想马上就奔往风致帆的身边,用自己的双眼确定他真的没事,可是她现在实在是无法走动,过度紧绷后的肌在向她发出警告,完全施不出力来,为此,她只好放弃硬撑的念头,改为询问风致帆受伤的状况,“请问,他的伤怎么了?”那通电话只是说风致帆受了伤,要她赶紧来到这所医院,并没有告诉她详细的事。

“小伤而已,子弹并没有留在他的体内,只是穿过他的大腿,正好跟他上次的伤上下呼应。”高正文一时忘了童百合还是对风致帆的身分一无所知,将他的伤势未经淡化就说了出来,“这比起他以前受过的伤,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高正文说得轻松,但童百合却是难以置信,“你…你刚刚说什么?子弹?他受的是伤?”高正文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溜了嘴,不一脸尴尬,绞尽脑汁就想蒙混过去,却发现在童百合深受打击的目光下,自己没有办法撒谎。

“这…这其实…”他支吾以对,只觉自己挖了一个该死的陷阱,还傻傻地往里头跳。

童百合错愕地看着他,期待着眼前的男人会告诉自己,刚刚他说的只不过是玩笑,并不是真的,可是,他一再的迟疑以及为难,教她的心仿佛沉到了幽暗的谷底。

“他…到底是谁?”一句很可笑的话,居然从童百合的口中轻轻道出,她竟然连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什么人也不知道,不,应该说,她自以为自己了解风致帆,可是原来一切都是她的自以为是。

高正文搔了搔头,既然已经开了头,他也当成是帮兄弟解决他的问题好了,“阿帆是影卫,龙门的影卫。”他开始娓娓地向童百合解释,影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中也包括了教她脸更苍白的工作内容。

童百合很想骗自己,自己其实在作梦,自己本没有接到那一通电话,而风致帆更没有受伤被送进这所医院里,她也没有听到这一番教自己从美梦里清醒过来的事实,然而她没有办法。

高正文的一字一句,像一把利刀刺进她的口,剧痛几乎教她无法呼,而这些都代表着,风致帆骗了自己!

曾经的疑惑,包括风致帆过人的身手、完全不像长期坐在办公室里的健壮身躯、太过异于常人的锐直觉,似乎都得到了很好的解释,身分龙门的影卫,如果没有这些条件,他可能早就死了十遍以上。

还有他手臂上的伤,恐怕就是在出任务时受的伤,一想到那颗子弹如果不是擦过他的手,而是穿过他的心脏或者是脑袋,童百合便止不住地浑身发颤。

他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他的工作甚至比她的父亲更加危险。

“嫂子,其实阿帆也不是故意这样的…呃…”高正文说不出个“骗”字,尤其眼前的女人已经一副深受打击,摇摇坠,脸上一片的惨白的样子,“他只是太你,太想跟你在一起而已。”太她?

她,却撒谎骗了她?

童百合发现自己居然想笑出来,居然还笑得出来,她已经不懂得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觉,只觉得自己的心很空

“麻烦你带我去见他,可以吗?”不知过了多久,童百合听到自己这样说。

“好,你跟我来。”高正文瞧不见她脸上有什么表情,以为她想通了,更何况,风致帆都已经准备从前线退下来,所以高正文以为再也没有问题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童百合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去相信风致帆的话,她甚至怀疑调职一事,也只是一个谎话,是风致帆又在骗她。

她撑着一双无力的腿,跟在高正文身后,走过一道又一道长廊,四周白的墙壁本应教她恐俱、教她害怕,可是现在她却没有这些觉,有的只是空,她像个机器人一样,一味的跟着高正文往前走,没有反应,更没有思考。

他们在一扇门前停下,高正文扭开门把,轻轻地将门推开,“他刚做完手术,麻醉药效可能还没有过,现在应该还在睡。”童百合点了点头,走进那间有些冰冷的病房。

她以为自己很悉的枕边人,此刻正躺在病上,仍然沉沉睡着,还没有清醒过来,她小步小步的靠近他,动作轻柔得好像怕只要发出一点声响,就会吵醒他似的。

身后传来门板阖上的声音,童百合没有回首,只是看着眼前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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