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飞雪不尽乱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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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惧死、不怕体的折磨,即使他故意用一些下手段欺凌、羞辱,甚至强取她清白,只要神智不为他所夺,便无所恐惧。

被囚在雪峰上约莫已过半月。

那一夜她自戕过后,在大腿上留下一个甚深的刺伤,神智清醒凛厉,以为还得对付另一波劲力更强、更汹涌难逆的魂大法。那双琉璃眼的主人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他定要再三尝试,屈服她的心魂,软化她的坚持,进而纵她的意志。

然而,他竟未如她所想。这一点倒教她百思不得其解。

短剑尚刺在腿中,她但凭一股傲气撑持着,只见他俊容晦难测,而目辉多变,尽是分辨不出的东西,在她脸上深沉转。

她猜测不出他的心绪,模糊受到他像是发怒了。

她不懂他因何不悦,就如同她不懂为何他没再试图她,却是挥袖连点她右腿几处大,止住鲜血溢,跟着制伏了她的抵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拔掉那柄利刃。

剑尖倏地拔出的一刹那,她小脸痛得惨白、血尽褪,黑幽幽的眼直瞪住他下放。他同样凝注着她,抿不语,也不在乎她咬牙切齿的发怒神情,只是似乎变得更沉寡言了。

、止血、拔剑、裹伤,他动作一气呵成,尽管她百般不愿,心存质疑,但在他专横蛮行之下,本不容异议。

外,昼与夜的变化,轮与月辉的替,仿佛与她无干了,时光的逝变得十分模糊。

,有位大娘会按时候送吃食和饮水过来。白霜月后来才察觉到,中石壁上有道暗门,来人在外扳动机括,暗门便能开启,大娘每每从那道暗门送饭菜进来一趟,她便用短剑悄悄在柱上划一小横,让她能略算出究竟在中过了多少时辰。

大娘身形略微矮胖,年岁在五十上下,黧黑的圆脸常是面无表情,双眼垂敛,不管白霜月如何试探询问,她像是听不见,亦从未开口说过一句。

或者,大娘当真既聋又哑,也可能是无意间中了天枭的魂,教那双诡眼一扫,便永世听命于他,当他最最忠诚的奴仆。既是最忠心的奴仆,主子要她不听不语,她自然彻底遵从。

从大娘口中打探不出个所以然来,白霜月倒未到沮丧,至少晓得一件事,要下这万丈雪峰,在那扇暗门之后或许还有另外的出路。

那夜一时情急,她为求自保而刺伤自己,腿上带伤迫使她不得不按捺子、安静休养,一方面则暗中观察。

这些子,她沐浴净洗等等生活中的大小琐事,以及所需的衣靴袜等物品,全由大娘帮忙照料,好几回她红着脸要求自个儿动手净身,大娘却不听不闻,仍对着她“上下其手”倒是如厕时,大娘会“好心”地留她独自一个,没守在旁“虎视眈眈”此时分,室里飘浮着淡淡水气,白霜月刚用大娘为她备妥的热水洗净身子,石地上犹留着小小几洼溅洒出来的水印子。

套上干净的衣物,她坐在火盆边烘暖润的发丝,见大娘已迳自取来葯箱,在她身旁敛裙蹲下,她不道:“大娘,别忙了,我自己来吧。”结果,她的右足仍教人家一把扯住,未扎进软靴里的宽松管一下子便被卷至大腿上。她心里苦笑,没再多作推拒,也就由着大娘帮她清理伤处。

“我腿上的口子好了七八分,开始结痂了,走动时仍会扯痛肌理,不过已不会痛得冷汗直了。大娘,这半个月来,很谢谢您的照看。”虽知对方不会回应,白霜月仍诚挚地说道。

大娘果然不为所动,如往常一样,低眉垂眼,纯且专注地处理那道伤。

白霜月瞧着她的神态,又瞅着她忙碌的双手,温言又道:“大娘,您帮我敷上的金创葯很见成效啊,气味跟寻常的金创葯很下一样,带着点儿花草香,若我没辨识错,理应是加了能舒筋活血的金盏和玉蒲吧?”惯于霜凝的脸容难得地笑,地轻叹了声:“即便我说中了,您也不会替我解答讶。”

“你的确说中了。”语音幽沉,为她解答。

白霜月神思陡凛,一惊,螓首倏地循声转向斜后方。不知几时,那道半敞的暗门边竟多出一抹修长高大的男子身影,来得这般无声无息。

“你…”她定定望着男人,像是一时间不晓得该作何反应。

天枭薄淡扬,勾勒出一抹近乎戏谑的神态,静静朝她走来。

他甫靠近,大娘已裹好她腿上的伤口,正拉下她的管,他却淡淡道:“不必忙了,出去吧。”

“大娘…”别走啊!白霜月硬是忍住,没软弱地喊出那个请求。不怕的…她一再地告诉自己。她无须惧怕他。

过了会儿,室中仅余一对男女。

大娘好听话,利落收妥一切便离去了。

白霜月戒心甚重地端持着,依然是敌不动,她亦不动,以逸待劳,静待他如何出招。

她挥剑自伤的头几天,他连续四、五晚来至她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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