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前尘悠悠生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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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腥甜味搅在白霜月的齿间,她尝到他的血,那气味教津唾濡,如丝如缕地纠着,即便她费尽气力挣开他几近蛮横的捆抱,他带血的气息依然野蛮,挥之不去。

抬起手,她忿忿地用手背擦过瓣,一拭再拭,把双腮和下巴都得泛红,心里好懊恼,既惊又羞愤,不晓得为何碰上他这个大魔头,她反应总得慢上半步,每每教他欺凌了去,才会意到自个儿掉进他的陷阱里了。

“你生气的模样,要比唉声叹气的样子来得顺眼许多。”男人淡淡批评,用舌顶了顶痛麻的内颊,她手劲当真不小,这还是他头一次遭人赏耳光。

两指掠过嘴下,拭掉被“小狼”咬伤而溢出的血丝,亦被她打破的嘴角,瞥着沾血的指腹一眼,他静谧谧地勾,再次扬睫凝注着她。

白霜月瞧不出眼前的男人是否被她的反抗全然怒,他的银蓝眼瞳似有若无地蒙上一层薄雾,雾后光影点点,教她记起夏季的暗夜湖畔、穿梭在丰美水草间的萤。

他必定相当愤怒。他不可能不愤怒。

但,她不怕他。

握成拳头的手搁在大腿上,仍未松弛,内心深处,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

见她抿不语,脸容通红,眸中生气,他沉静又道:“按以往一贯的做法,别人若负我,我必得追讨十倍以上的偿还:别人打我,我更要多多回敬几下。看来,我该好好回赏你才是。”难道得乖乖任他为所为吗?

脯起伏略剧,想骂,却找不到绝佳的字句,况且恶言痛骂向来不是她的强项,脑子里转过片刻,仍是吐出那句老话…

“我不怕你!”他挑眉,清峻面容迅雷不及掩耳地刷过什么,快得无法捕捉,忽而,一道宽袖高扬,对准她右颊挥来,他手尚未打中她的脸,所带动的掌风已提前扑至,让她清楚受到那股劲道。

来不及闪避的。她想。

她说不定要被打飞出去,或者,整个身子撞到壁上。

凤眸下意识地紧闭,连两柳细眉、鼻儿和都绷得好紧。她等待他巨掌扫落,咬着牙准备承受那火辣辣的剧痛,可…像是过了许久,久到她再也无法屏住呼息地重重吐出口气来,他要给的“回赏”依然没来。

她陡地张开双眼,房一震,发现他的手便顿在她颊边,离得好近。

“你…”她嘴微掀,不明白他玩什么把戏?打不打的,本存心折磨人。未了,她鼓起勇气一嚷:“你要打便打,别拖拖拉拉!”他眉眼深邃,似又要惑谁,手在此时突然应她所求“打”了她脸颊一下。

那一下的力道与她所想象的本是天差地远“打”得她傻傻地愣着,挨“打”的右颊非但没有火辣辣的剧疼,倒有被蚂蚁爬过的麻,而且那觉正慢慢加剧中,连带她的喉头、她的左都兴起古怪的麻

微乎其微的一颤,背脊陡凛,她、她竟在害怕吗?

不是怕他,她所惧怕的…竟是自己?!

她傻愣的模样有女儿家的软态,天枭撤回手,峻一撇,低幽道:“左颊带伤未愈,若右颊再肿得半天高,你要丑到当着我的面嚎啕大哭了。我受不了动不动就泪的姑娘。”什么?!他又在造谣言了吗?白霜月两腮的红一直未退,眸底窜着小火,冲着他磨牙道:“我不会嚎啕大哭!包没有动不动就泪!”再有,她就算如他所说那样,又关他何事?他受不了大可以滚开啊!

这一方,天枭峻颚略扬,状若无谓地颔首。

“那很好。”他淡然的反应很故意,像是随她去说、去辩驳,反正他只信他愿信的。

明明晓得他在要伎俩,她还是被恼得几要七窍生烟兼呕血,但凭着傲气硬是撑持住,要不,她真想扑去咬人,使些孩子们打架才干的招式。

他竟又道:“你往后既然要跟在我身边,还是乖顺些好。”闻言,白霜月气息一窒。

“你以为把我救出,就能囚我一辈子吗?”薄往上勾勒出极淡的弧,他语气徐缓。

“用不着囚,你会甘心情愿跟着我。”男人沉静的眉宇隐含无数深意,他话中有话,让闻者心惊惑。

白霜月握成拳的小手不又悄悄收紧,掌心似渗出细汗,指甲捺人手心最柔软的地方,她不觉疼,菱轻启:“你什么意思?”天枭仍似笑不笑,两指前的一缕乌丝,着那份柔滑,道:“你现在可说是一无所有,在西雪原上,想必到处都有罗醒狮布下的眼线。‘白家寨’的大姑娘以往意气风发,在草原上呼啸来去,如今却也落得这般下场,你不追随我,还能如何?”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她心音促跳地瞪了他一眼,扯回发丝。对她而言,个人生死并不重要,教她牵挂在心的,到底是寨中的大大小小。

“白家寨”落进罗醒狮手中,倘若他能保寨中众人丰衣足食,与西各部族能和平喜乐地相处、互助扶持,那他成了大当家,未尝不是件好事。只可惜,事实总一再违背人对它的期望…

“罗醒狮如今已将自己培植的势力,进驻到‘白家寨’的八处石矿区。你心中清楚,那些矿脉一旦由他掌握,开采所得的利益绝不会回报到寨中老小身上。更何况,为得到中原武林人士的支持,他暗中疏通盟主惠炎,每年采矿利润五五分账,这些见不得人的内幕,你应也探查到了才是。”天枭说得云淡风轻,每个字却都重重击在白霜月心坎里。他知道她所在意的,他须得攻她不得不救之处,要她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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