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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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皓二度清醒时,神思茫,浑身酸软无力。

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醒着,抑或身处晕中。

“吃葯了。”一个清雅的声音钻入耳畔,十分悉、万般痛恨瞬间涌上心头,他挣扎地凝聚视线,果然瞧见一条雪白身影。

他嘴才张开,却发现喉似火烧,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恨恨地瞪着秦可心手端瓷碗,莲步款款向他走过来。

那身姿摇曳,本是极为动人,但看在他眼里,却与妖魔无异。

她又要来折磨他了吗?该死,他得振作,他要反抗才对,偏偏,他气乏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只能睁眼瞪她,狠狠地瞪她。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他齐皓报仇,三十年都等得。秦可心,走着瞧!

他气闷地哼了声,已经做好虎落平被犬欺的准备。

但是…

她雪白的小手贴在他额头,微凉的温度让他心一跳,然后是通体的舒泰。

“还在发烧啊!你的身体真差,才泡一会儿冷水就染上风寒了。”她洗了半个时辰都没事呢!放下葯碗,她动作轻柔地扶他半坐起身,喂他喝葯。

齐皓只觉脑子更混沌了。这秦可心怎地一时一个样?在水潭边,她冷酷又无情,这会儿,她居然会怕葯烫着了他,细心地将葯汤吹凉,再喂入他口中。

莫不是真的脑袋有病,疯了吧?

喝了一口葯,他马上闭紧嘴,不再接受她的“好意”天晓得她是真好心还是假惺惺?万一是后者,他怕这葯一喝完,她又要给他罪受了。

对于他的不合作,她却没有丝毫不悦,疏浓有致的眉微微一皱。

“葯太苦吗?”她轻抿了一口葯汤。

“好像是苦了点。”她放下葯碗,走出去。

齐皓又开始在上挣扎起来。他想趁着她离开的时候逃走,可惜她行动迅速,而他却身虚体乏,都还没下,她人已经回来了。

他看见她在葯碗里洒了一点粉末。

“好啦,葯不苦了,你快喝吧!”他瞪大眼,不敢相信她有这么好心,怕他受不了葯苦,特意在葯汤里加料…慢着,那撮粉末不会动什么手脚吧?比如让他全身发、腹泻不止。

“快点,葯凉了,功效便差了。”她端着葯碗坐到他身边,温柔地抱着他的头,让他靠在她的膛上,一匙一匙地给他喂葯。

刹那间,他脑袋一阵轰隆,全身的知觉只有头部枕着的温暖与馨香。

他不是没接触过女人,里一堆侍女觊觎圣上的恩宠,以期飞上枝头做凤凰,但对于那种抱持不轨心态的接近,他非常排斥,每每有娥挑逗他,他都是恶心呕。

可现在,靠着秦可心的膛,他却心跳如擂鼓,全身的骨头像要融化一般。

对葯汤曾有的怀疑全被丢到九霄云外,只要她手中的汤匙一搁到他嘴边,他便自动张口,不半晌,整碗葯喝得干干净净。

她自怀中掏出一条绣帕,轻轻拭去他角残存的葯渍。

那本来平平无奇的眉眼,在此刻,竟是闪着耀眼光华。齐皓一时看得呆了,遍体酥软,却不知此身是梦、是真。

秦可心照顾好他,又扶他睡下,替他拢紧被角。

“你睡一觉,出身汗,很快就会好了。”嗓音依然清雅,但入了他耳,却似石撞铜钟,震得他心头颤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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