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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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晓彤和如峰。"

"晓彤和如峰!"梦竹坐正了身子。"是的,我们该谈谈,晓彤是我的女儿,如峰是你的内侄!我管我的女儿,你管你的内侄…"

"你的意思是──"

"他们永不许来往!"梦竹斩钉截铁的说。

"为什幺?"何慕天锁紧了眉头:"你可以恨我,似乎不必恨如峰!如峰没有过失,晓彤也没有!拆散他们,你怎幺忍心?"

"我必须拆散他们!"梦竹闷闷的说。

"为什幺?"

"因为──"梦竹猛的提高了声音:"不愿晓彤接近你!不愿晓彤回到你的身边!不愿晓彤嫁给'何慕天的内侄'!"何慕天的身子再度晃了晃,说:"好,如果我痹篇呢?"

"痹篇?"梦竹犹疑的问。

"我把公司给如峰,我离开,到本去,或其它的地方去,假如去不成,就到台中或台南找一个清静的地方住下。我不参与他们,不卷进他们的生活…"泪涌进了他的眼眶,摇摇头,他恻然而无奈的微笑了。"像你所期望的,我不接近晓彤,不收回晓彤,魏如峰也只是魏如峰,不是我的内侄。那幺,你是不是能同意了?"梦竹不解的望着何慕天。

"你为什幺这样迫切的希望他们结合?"

"因为──"何慕天虚弱的笑笑:"我希望晓彤快乐。稳櫎─她!"梦竹一震,瞪视着何慕天,她忽然整个的茫了起来。这个男人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有一颗怎样的心?她错愕的、昏的、困惑的望着对方,久久都说不出话来。何慕天无力的抬起了眼睛,重复的问了一句:"行了吗?你同意了吗?"

"你是说真的?"

"你以为我在说谎?我欺骗谁?目的又何在呢?你──总应该相信我一句吧!"梦竹沉思了起来,时间在沉肃的空气中迅速的消逝,咕咕叫钟已数度报时。梦竹猛的跳了起来,几点了?夜风正肆无忌惮的从窗口穿入,天际闪烁着几点寒星。该回去了,那儿还有一个未收拾的残局!一个负气出门的丈夫和心碎的女儿!凝视着何慕天,她慢慢的点点头,慢慢的说:"如果你诚心这幺做,我不反对!但是,你必须对晓彤的身世保密!"

"谢谢你,梦竹。"何慕天说,声调是微颤的:"我会保密,你放心。你愿意再坐一坐吗?"

"不了,"梦竹说,声音生硬而艰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梦竹走向了房门口,何慕天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望着梦竹的手放上了门柄,那是只瘦骨嶙峋、干枯裂的手──一只做过许许多多事的手──从她的手上把视线往上抬,触目所及,是她鬓边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他突然到脑中轰然一声巨响,整个身子都摇摇倒,他的手迅速的落在门柄上,盖上了梦竹的手背,握牢了门柄──连带梦竹的手一起。他冲口而出的喊:"梦竹!别走!"梦竹陡的站住了,惊愕的回过头来,她接触到一对灼热的眸子,听到了一个男的呼唤──用生命、及全部情所作的呼唤──她的思想停顿,意识消逝,,剩下的是愕然、茫然,和震撼全心的一阵天旋地转。她张开嘴,只吐得出断续的两个字:"你?你!"

"梦竹──"何慕天怔怔的望着她,痴情之态一如当年!

"离散这幺多年后,没想到还能看见你!"他转开了头:"在你离开这屋子以前,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他转身走开,到了壁橱前面,打开橱门,又打开一口小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致的,雕刻着小天使的木匣子。捧着这木匣子,他走回梦竹的身边,轻声的说:"这里面,是我多年来的秘密,这个小匣子,就是在我们最要好的那段时间,你都没有看到过。没想到,今天我还会看到你,不久之后,我又必须守住我对你的诺言,离开这儿到别处去。以后,什幺时候能再见,就更不得而知了。所以,在你走以前,把这个拿去吧。"梦竹愣愣的接过了匣子,望着何慕天说:"我可以打开吗?"何慕天点点头。

梦竹开开了匣子。她看到一大堆七八糟的东西:包括一条缎带,一条碎花的麻纱小手帕,一个她以前用坏了的小别针,一朵发饰的小珠花,一张纸片,上面潦草的涂抹着一阕词:"漠漠,香云吹断红文幕,红文幕,一帘残梦,任他飘泊!轻狂不奈东风恶,蜂黄蝶粉同零落,同零落,池萍水,夕楼阁!"梦竹慢慢的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何慕天。有那幺长的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已经涣散、消灭、而不知身之所在。她眼前只浮着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每一片,每一点,每一丝…上面记载着些什幺?盛了些什幺?

她觉得那个小匣子越变越重,越变越沉,她几乎无力于再举起它。而她的目光也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楚…泪把一切都掩盖,把一切都淹没…心中充得太太多,像个贫无立锥之地的人,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个富豪,在仓卒慌之余,已分不清快乐或悲哀,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嶂榛旅婕眨酉哂幸粍x那的清晰,那个男人站在那儿!她张开嘴,吐出了今晚第一次充真情的呼唤:"慕天!"晓彤在蒙蒙中做着恶梦,妈妈的眼泪,爸爸严厉的声调,魏如峰的恳求…在上翻了一个身,她抱住枕头,在睡梦中啜泣呓语,再翻一个身,爸爸、妈妈、魏如峰的脸仍然替着出现…争执、祈求、说服、哭泣…总是那一套,迫得她出不了气,像在个深渊中作无尽的挣扎…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轻轻的摇撼她,同时,有个声音在她耳畔喊着:"姐!姐!"她摇摇头,眼睛,醒了。一时间有些恍恍惚惚,怎幺了?出了什幺事?屋子里的台灯亮着,窗外是一团漆黑。从上坐起来,她看到自己还穿著制服,枕上泪痕犹新。晓白正坐在她的沿上,轻轻的叫着她。

"什幺事?"她神志不清的问:"你为什幺不睡觉?现在几点钟了?"

"半夜两点钟。"晓白说。

"那──你在这里做什幺?"

"我问你,妈妈爸爸到哪里去了?"晓白问:"我回到家里,怎幺只有你一个人在?他们呢?"

"他们?"晓彤困惑的说:"他们都不在?"

"是嘛,到哪里去了?"晓彤再摇了摇头,眼睛。她的眼睛是酸涩肿的,四肢棉软无力。是怎幺回事?她在记忆中搜索,于是,她想起了。爸爸和妈妈的争吵,爸爸出门,妈妈打了她,然后是劝解和说服…她跑进房里,躺在上哭。底下的事就不知道了,她一定是就这样睡着了。妈妈什幺时候出去的?爸爸难道一直没有回来?她皱皱眉,晓白也出去过的吗?半夜两点钟!真的,这是怎幺回事?

"你什幺时候出去的?"她问晓白。

"就在你跟妈妈都哭成一团的时候。"晓白嘟着嘴说。

"我不知道妈妈什幺时候出去的?我睡着了。"晓彤说:"或者妈妈是出去找爸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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