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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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梅尔从里屋出来了，
巴斯蒂安看到她整个变了一个人:一件南瓜
的皮裙，短得不能再短，两条长腿暴
无遗；脸上也化了点妆，眼睛大大的，
蒙蒙的。巴斯蒂安想到了“昏昏
睡”一词，觉得用到此时的梅尔身上正合适。她的嘴
涂成了暗红，油光光的；头发也故意
得
蓬蓬的。但她看上去并不太像不修边幅，而是让人觉得她刚从
上起来，而且随时都想再上的样子。
梅尔的耳朵上挂了两颗闪闪发光的金珠，几乎垂到了她的肩头，挨着了她身上的一件黑小背心。太短小了！巴斯蒂安想，短小得任何一个不处于昏状态的男人都能清楚地
觉到女人身体的
惑。
！巴斯蒂安的脑子里都是这个字。这是那种野，不是不受任何约束的随便就能得到的！
巴斯蒂安断定自己会说一些难听的话，但话一出口却变了样。
“天哪，你打扮成这个样子究竟要上哪儿去？”梅尔描过的眉
向上一挑:“你说什么？”巴斯蒂安做了一个非常鄙视的手势，尽量不去看梅尔的两条腿。她洒了一身的不知是什么品牌的香水，呛得巴斯蒂安几乎说不出话来:“你看上去就像一个——”
“不错，”梅尔很得意，咧嘴笑着，来了个漂亮的旋转“这就是我化的
妇妆，很灵验的。多数家伙不管你长得漂亮不漂亮，只要你穿得尽可能暴，该盖住的地方捂紧就是。”巴斯蒂安摇摇头，不想去自行破解，问道:“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个样子？”
“这一行当的工具，唐纳凡。”梅尔把她那特大号的钱包挎到肩上，里面还有她的另一件工具。
“如果你想跟我走那就出发吧。我到路上再告诉你。”梅尔的装扮使巴斯蒂安现在再也觉不到她带给他的兴奋。梅尔上车时——天哪！她的裙子又滑开了一英寸——巴斯蒂安的心头掠过一丝快意，那种某一类女人在商店大购特购商品时才会有的快意。
但是，梅尔与他以前遇到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梅尔等他坐到驾驶员旁边的座位，对他说:“走吧，我在车上跟你把事情说清楚。”车子像箭一般驶上大道。梅尔车开得又快又稳，对事情解释得也简单明了。
在过去的六个星期里，这儿发生了一连串的抢劫案，抢劫的物品都是家用电器，什么电视机、录像机、音响设备等等。许多受害者都在安德赖特保险公司投了财产保险。警方倒是有几条线索，但都不可靠。
而且由于在每次抢劫中，每家都是顶多损失几百美元，所以很难断定劫匪有什么主要袭击目标。
“安德赖特保险公司不是什么实力雄厚的公司，所以很害怕这么多人都索赔，我这几个星期就一直在忙这件事。”
“你的车需要检修了。”巴斯蒂安听出车子发动机的声音不太正常，便对梅尔说。
“是的，不管怎么说，我四下打探了一番，你猜怎么样？结果发现有几个家伙在一个厢式货车上卖电视机一类的东西。不过，不是在这儿附近。他们要么在萨利纳斯，要么跑到索莱达。”
“你怎么发现的？”她朝他轻轻一笑:“不停地走，唐纳凡，一英里一英里不停地走。”尽管巴斯蒂安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拿眼睛去看了看梅尔那双晒成褐的修长的腿。
“我绝对相信。”
“我发展了一个引线，他与警察有过几次不愉快的
手，有点狡猾。不过他这种人对我倒不反，也许是因为我是私人侦探口巴。”巴斯蒂安咳了几声，清了清喉咙:“噢，不错，我想是的。”
“他有一些伙伴，”她接着说“他们大概都看中了他因人室抢劫坐过几年牢，是个有前科的人。”
“你有一些很不错的朋友。”
“这很正常。”她说，声音里带着笑“他给我提供情报，我给他一点报酬，让他在一般情况下不至于再去撬门撬锁。他经常在码头以及那些藏污纳垢的场所溜达。昨天晚上在一个酒吧里，他喝得有点过量，与一个已喝醉的家伙谈得很投机。有人付钱的时候，我这个朋友比平时更喜
喝两口。他们两个就这样喝着酒混
了。我这个朋友听那个家伙喝醉后谈到他刚刚往金地运了一车家用电器。现在，既然两个人是好朋友了，他就领我这个引线到酒吧的后院去看了一个仓库。你猜那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打折销售的旧家电。”梅尔显得很高兴，咯咯笑了两声说:“一点不错，唐纳凡。”
“你为什么不马上去告诉警察呢？”
“嗨，这些家伙不一定就是抢劫犯，不过，这也是个不小的收获，”梅尔抿抿嘴，将车速降了一档“我的收获。”
“我想…你是不是担心他们会不合作？”梅尔又笑了笑，眼里放出炽热的光，显得更加美丽动人“不用担心，唐纳凡。我会保护你的。行了，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几分钟后，他们把车停在了那家酒吧前面。梅尔已告诉他该怎么做，他虽说不喜，但还是听从了她。巴斯蒂安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连窗子都没有的低矮的房子。
破烂不堪。巴斯蒂安想。许多酒吧在白天看上去都是破烂不堪，但这家酒吧恐怕到了晚上也一样是破烂不堪。
酒吧是用空心煤渣砖建成的，经营者把它漆成了绿。这令人憎厌的绿很多地方都已剥落，出了下面的灰，像一个疮痂掉后出了下面苍白的新皮一样。
差不多是正午时分了，但酒吧前面的停车场上还停着十几辆车。
梅尔把车钥匙放进钱包里，对巴斯蒂安皱一皱眉:“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别太…”
“像个人？”梅尔想说别太温文尔雅，但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