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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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在纽约待久了，他们会很想吃台湾才有的地道美食。

像一碗热腾腾的卤饭、芋头炖排骨汤、蚵仔煎，或是烧粽。

秋季正式来临，何睿恒住在布鲁克林区博士班的朋友，意想天开提议:要不然我们来个家乡小吃的聚会。

前一天，他们去唐人街的商店闲逛，买食材回去做菜。袁雪桐考虑山药排骨汤，还是人参汤；何睿恒想好了要做炸排。

后来，袁雪桐炖了山药排骨汤，何睿恒想炸台湾小吃摊经常贩卖的那种金黄酥脆的排，试做一次彻底失败。

炸好的面皮不够酥脆，的，表面结球一块块，结果他扯掉外皮，直接把排当中餐配菜。剩下的部分，全都是袁雪桐帮他做的，要不然他做的东西本端不出去。

傍晚，璩季颖开车载他们一起去布鲁克林，经过跨区那座有名的大桥，秋季晚风徐徐，清冷微凉。他们博士班的朋友杰克已经成家，有个不周岁的小婴儿，这天他们许多建筑系的朋友都来了，里面好几个袁雪桐一点也不认识。

何睿恒个温和内敛，璩季颖则显得外放多了，他热情豪，洒不羁，发现袁雪桐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反应很快，立刻拖着袁雪桐到处介绍，也不管她是不是尴尬，脸都快笑僵了。

璩季颖一派美式作风，聊到高兴之余，手还会轻松搭在她的肩际，偶尔拽着她手肘引她注意，偶尔讲话讲着，他高大魁梧的身躯会愈说愈靠近。袁雪桐很小就认识他了，两家双亲算旧识。

记得大约国中吧。

从小在美国长大的璩季颖每年寒暑假定期回台湾探亲，有时他母亲会带着他来袁家拜访。他热情豪迈的举动，老实说，袁雪桐也习惯了，偶尔顽皮起来，青少年的他会经常捉她呢。

本上，璩季颖就是不拘小节，过度热情。

何睿恒非常清楚自己同学的个确实是这样，而且他和袁雪桐恋谈得很低调，朋友们除了莉莉以外，好像没人知晓，他们从没想过要公开。

直到晚餐结束，他们喝了点酒，那家伙开始豪饮，讲话更豪迈，举止更率直，近乎鲁，他讲到什么好笑的，突然大力拥抱袁雪桐一下，吓了她一大跳，急忙羞红推退，嗔骂他好几句，周遭朋友都被他闹得笑开怀了。

袁雪桐很懊恼，转身面遇上何睿恒，轻声提醒说:“你同学喝多了，回去由你开车，别喝太多喔。”她没申请国际驾照，在纽约不能开车上路。

何睿恒黑眸深邃，散发利芒，直直地瞅看她。今天聚会，她穿着浅橘小碎花洋装，v领的领口开得有点低，出雪白的肌肤，在可与之间，衬托她清丽俗的脸孔，更显人。

“怎么了？”她惑，搭着他手臂，总觉得他话少又没表情，完全令人猜不透内心的意绪。

“没事。”当下他语气淡然，没表明什么。

后来，回程的路途，璩季颖在后座半晕半醉，两人则在前座聊天，开车穿越东河，经过步鲁克林大桥，袁雪桐说:“我听说桥上面可以骑脚踏车，改天我们去借单车，骑到上面。”

“好。趁秋天天气好就去。”先开到璩季颖住处，袁雪桐留在车上等，由何睿恒下车送醉醺的他回去，随后，再把车开到他们公寓附近。

车停妥之后，两人走在红砖道旁，踩着细碎秋天落叶，发出沙沙声响，澄黄柔煦的路灯映照，细碎不完整的叶片呈现一片金黄，走回住处的半途，他们看到路边有人正在烧落叶，空气飘散一股挥之不去的烟灰味。

两人一起进入公寓大门，上到三楼，最后停在袁雪桐住处门外，她在肩背的背包中忙掏钥匙，开门之后，询问他:“要不要进来？”抬手碰触他俊颜。

何睿恒没有回答，俊脸低垂，直接埋进她温暖颈窝，薄火热熨贴她颈侧肌肤的青脉，双地轻柔啃咬，温热气息袭上肌肤，引起她一阵搔。

她微闭着眼，忽轻柔喟叹出声，单手攀紧他宽大的肩，他这才亲密搂着她走进屋内，静静地关上门。

两人站在玄关，双手互相搂抱，肌肤贴近，分享对方温暖体温与细腻气味，就这样静静相拥着，谁都没移步先去开灯。

好一会儿，何睿恒放开她，凝视黑暗中的她，幽缓低喃:“我不喜他那样碰你。”

“咦！”袁雪桐角一牵，淡淡微笑，温暖的指尖轻轻点着他坚硬膛。

“你以前还想把我介绍给他。”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我不喜他盯着你的眼神，我不喜他碰你。”俊颜没什么表情，语气温和，眸光依旧淡然，但他讲话的内容却有些孩子气。

袁雪桐柔柔展笑，踮起脚尖轻啄他的，只因为他不小心占有，她的心就像一朵花初初绽放；也像冬季来临，第一场雪花，整个人心情轻飘飘的。

“哎，还笑，你还笑。”他伸出手指去戳她际，要搔她，她娇笑忙闪躲，退后好几步，小腿不小心撞到客厅茶几，她噢了一声，他顺势拉住她手臂，将她搂进怀里，手指轻轻扣住她下颔。

面容一低，她忽地被何睿恒张嘴罩住，铺天盖地的热吻，令她完全措手不及，只能仰起脸愣怔回应。

上次，他也曾这样毫无预警地吻她，态度一点都不像冷静自制的他会有的吻。事实上，他的吻属于霸道强索，总是和她瓣紧紧胶着，彼此舌尖烈相，热烫厮磨，彷佛妄想啃噬探索她中任何一丝理，直到她完全无法息为止。

他安静哑的息、温热气息直接向她脸颊，她鼻息间全是他的气味，无法细细形容，她就是很喜他的味道，很喜他这个人。

拥吻的当下，她会忍不住踮起脚尖，身躯柔柔贴靠向他，双手勾住他颈项，指尖来回抚触他颈后的短发，任由他继续吻她。

在此之前，他们仅有一次非常煽情的吻，理由已经忘了，地点是在他住处。那次，他克制不住，将她上衣和‮丝蕾‬罩全了，他坐在沙发上，她坐在他腿上，他手掌抚摸她小巧温暖的ru|房，还挑逗轻啃另一边。

她双颊泛红，黑眸弥漫光亮水泽，体内翻涌不悉的|望，很无助地轻靠在他身上，频频咬，逸出娇，却还得抑内心那股无法言明的焦躁。

那次，他虽然很想占有她却急踩煞车，怕两人都没准备好，不敢越雷池一步，担心一发不可收拾。但停下来刹那，两人都快被那陌生却强大的|望灭顶，茫然中充浓浓的无助，事后几天，谁都没再提起。

被|望灭顶——那股强大的无助，让何睿恒茫然困惑，强度大概可比童年父亲离家，亲眼目睹母亲大哭，大致相同。

经过那次，何睿恒已有心理准备了。

拥吻袁雪桐，手掌仍旧握紧她细致的肩际，薄温热熨贴她小巧耳廓，吐息轻问:“现在可以吗？还是你想等以后？”袁雪桐黑眸蒙，困惑他的问题，认真思索着，听懂后，手指轻触他下颚。

“可是，你有——”没把话说完，反正他懂她的意思。

“经过上次之后，我就去买保险|套了。”她双颊顿时羞红，他亲吻她额头，闻到她如云黑发的香味，低问:“去我那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