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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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公望气如山涌,刚刚接着的两支竹筷,猛一抖手,下袭小腹,上击咽喉,疾过去。
小叫化冷冷说道:“刚说你暗箭伤人,你就招呼也不打一声了。”双手一扬,接去了两支竹筷。
云震暗暗忖道:“这孩子定是高人门下,但不知西门咎是否相识?”忽听那仙道:“小要饭的,我们那两个同伴呢?”小叫化双眼一翻,冷冷说道:“宰了!”丁公望强忍恶气,道:“这丽水城中,丐帮的当家人物是谁?”小叫化道:“喏!就是小叫化我。”丁公望冷笑道:“嘿!反了…”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小儿过来。”小叫化道:“老儿过来。”丁公望脸上掠过一片狰狞的冷笑,目光一转,朝身畔二人使了一个眼
。
只见灯光一闪,二条人影电而出,一左一右,齐向小叫化扑去。
小叫化似未料到对手身沾如此快捷,一惊之下,猛地大喝一声,双手齐扬,两支竹筷飞而出,分袭左右两人,同时双足顿,倒跃出门。
那两人举手之间,接住了小叫化打来的竹筷,只见人影一晃,齐齐追出了大门。
红衣和尚倏地抑大大笑,道:“原来还有好戏看,小二哥,酒呢?”两名店小二大步奔出,急声道:“大师父,来了!来了!”红衣和尚呵呵一笑,四顾一眼,手提禅杖,走到火盆之旁,在云震对面坐下。
两人对面而坐,隔着火盆相不过四五尺远,但红衣和尚始终未曾正眼看过云震,云震不暗暗想道:“这和尚武功不错,可惜过于骄傲一点。”那两名店小二一人手捧托盘,盘中列首四大碗菜肴,另一人抱来一大坛酒,两人移过一张椅子,将酒菜摆好。放在和尚手旁,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红衣和尚突然双目环睁,大吼道:“这坛酒是谁的?”那店小二诚惶诚恐道:“是大师的。”红衣和尚一指菜肴,怒道:“这菜呢?”店小二哆嗦道:“也是大师的。”红衣和尚气急败坏,吼道:“洒家只要二十文的酒,五文莱,多的不要。”那店小二打拱作揖,陪笑道;“大师父,小店的酒菜特别便宜,这些…这些就值二十五文。”红衣和尚神情一愣,怔了一怔,唠叨道:“哼!哪来这么便宜,你们以为洒家是下三滥,白吃白喝的么?”伸手囊中摸索。
他全身摸遍,偏是再无分文,两双眼珠转来转去,看着菜肴,看看美酒,想要退还一样,却是连口水,越看越舍不得。
云震心中好笑,暗道:“这和尚很有意思,可惜我身上没有带着银子,否则请他吃一顿…”红衣和尚突然双目一顿,怒声道:“臭小子,你敢讥笑洒家?”云震微微一笑,道:“在下几时讥笑大和尚了?”红衣和尚冷冷道:“哼!你道和尚吃不起好酒好菜么?”左手提禅杖,右手在禅杖尾端随意一拗,掐下一块银子来,云震莞尔一笑,暗道:“这和尚倒是正派人,可惜损坏了一件上好的兵器。”红衣和尚其实也很心痛,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横了云震一眼,将银块朝店小二掷去,洪声道:“三两七钱,够么?”那店小二捧着双手,连声说道:“够了,够了,还有找头。”红衣和尚傲然道:“多的赏给你们,不用找了。”那店小二接过银子,两人千恩万谢,奔过去掩上大门,以长凳顶好,一溜烟地奔了下去。
红衣和尚似是余怒未息,横掌如刀“嗑”的一声。将酒坛盖子,连着坛头,齐齐削断。
一阵浓烈的酒香,扑入了众人鼻端,浓馥的香味,堂皆是。
坐在丁公望下首的一个黑衣老者,倏地抓起酒壶,猛力朝地上掼去,破口大骂道:“狗娘养的,藏着好酒不卖,老子放一把火,烧掉你娘的店子。”
“老马…”黑衣老者瞪目道:“你畏首畏尾,弱了罗侯的威名…”那掌柜的闻得喝骂之声,疾步赶了过来,口中连连赔着不是,黑衣老者话未讲完,倏地反手一耳光掴去,打得那掌柜的
嘴鲜血,摔倒在地,半口牙齿尽
。
忽听—个洪亮的声音喝道:“好酒!”蓬然一声,两扇大门忽然又被大力撞开,堂中之人,俱都转脸望去。
只见一个彪形大汉,大踏步走了进来,那人汉浓眉方脸,年纪约莫三十来岁,穿一件灰布短袄,进门之后,掩上大门,扶起长凳,重将大门顶住,随即目光一转,朝堂之人,逐个一扫。
这大汉衣着虽然朴素,但气宁昂轩,目光如电,两太高高鼓起,一望而知,是个内家高手,堂中之人都是内行,一瞧此人,心中俱各一怔,云震更是暗暗叫起苦来。
坐在丁公望右边那人悄声说道:“霹雳手李元泰。”丁公望眉头耸动,忖道:久闻李元泰有个子,名叫“追魂夺命”白瑛,夫
二人,向来俪影双双,联袂而行,今
怎么落单了?
那李元泰目光一扫,突然发现云震,两道目光陡然一亮,仿佛火焰般的闪了一闪,牙关一挫,格格响。
丁公望观状,心头一惊,暗暗咒诅道:这两人怎会结下梁子?
真他xx的莫名其妙。
霹雳手李元泰杀气盈面,嗔目睨视着云震,顿了一顿,突然大步走了过去。
云震凛然一惊,双手按膝,打算站起身来,但觉于是酸软,心口隐隐作痛,这才记起自己身负重伤,只有上十天好活,不哑然失笑,心中暗道:“死期在即,我还怕他个什么?”心念一转,顿时坦然无惧,安坐不动,照旧烤火取暖。
霹雳手李元泰一眼之下,已发觉云震身负重伤,却未看出伤势如此沉重,这时走到近处,发觉云震苍白的脸下,透出一片青
,眼神散
,毫无光泽,不
凛然一惊,暗道:“这小子已是魂游废墟,行将入木之人,教我这仇恨如何报法?”他乃是铁铮铮的汉子,眼看云霞命如游丝,不堪一击,反倒无法出手,心头气苦,恨无可
。不
大喝道:“酒保,来酒!”那两名店小二刚刚抱山西坛陈酒,送到丁公望席上,一瞧又来了一位凶神恶煞,骇得两人胆战心惊,口中高声应喏,却又相互推诿,谁都不敢过来。
李元泰然大怒,厉声喝道:“酒保!”两名酒保只得硬硬头皮,缓步走过来,结结巴巴道:“大爷,您…”霹雳手李元泰朝红衣和尚的酒菜一指,冷冷说道:“照这样来一份,差了一点,我打断你俩的狗腿。”红衣和尚暗暗想道:“好啊!原来是冲着洒家来的。”两名店小二看着和尚吃的酒菜,口中念念有词,细数了一遍,朝李元泰躬身道:“大爷宽坐片刻,小的马上送酒菜来。”转身奔去。
红衣和尚倏地大喝道:“站住!”两名店小二骇一跳,呆了一呆,转身走了回来。
红衣和尚两眼望天,冷冷说道:“谁敢照着洒家吃的酒菜给人,我扭断他的脖子。”两名店小二愣了一愣,转向李元泰望去。
霹雳手李元泰暗暗忖道:“那小子不堪一击,这和尚自己顶祸,那是再好不过了。”心中盘算,缓缓坐了下去,将手一挥,淡然道:“去吧!谁敢扭你们的脖子,大爷找他算账。”两名店小二见过红衣和尚的本领,虽听李元泰担保,却不敢就此退下,两人哭丧着脸,转向和尚望去。
红衣和尚一仰脖子,一大碗酒,一口而尽,慢说道:“你两人替洒家呆在这儿,谁敢动一动,洒家立刻教你好看。”那店小二两大之间难为人。二人相视一眼,
哭无泪,倏地噗通一声,齐齐跪了下去,掩面干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