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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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对一切事都已能不闻不问无动于衷,可是这规矩严肃的中年尼姑却使得他的方寸大,他已
觉到自己的嘴
发干.心跳加速,几乎无法控制。
如意大师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端庄严肃的脸上,还是全无表情。
傅红雪几乎忍不住要冲过去,撕开她的僧衣,看看她是不是昨夜那个女人,可是他还是勉强忍耐住。
他仿佛听见她在问“这位就是名天下的傅红雪施主?”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回答“是的,我就是傅红雪。”卓夫人看着他们眼睛里的表情狡黠而诡谲。
—她是不是已知道他们的事。
她忽然笑道:“大师驻锡九华,想不到居然也知道傅大侠的名如意大师道:“贫憎虽然身在方外,对江湖中的事,却并不十分生疏。”卓夫人又问道“大师以前是不是见过他?”如意大师沉着,居然点了点头,道;“仿佛见过一次,只是那时天
昏黑,并没有看清楚。”卓夫人笑道:“大师虽然看不清他,他却一定看清了大师的。”如意大师道:“哦?”卓夫人笑得更钟秘,道“因为这位傅大侠是夜眼,在黑暗中视物,也可以明察秋毫。”如意大师的脸上,仿佛起了种奇怪的变化。
傅红雪的心也在往下沉。昨夜在黑暗中,他并没有看清她,只不过隐约的看出了她的体的轮廓。
他直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才发现他的眼力不知不觉中已受到损失,那一定是他在见到铁柜中那老人以后的事。
难道那老人的眼睛里,竟有种可以令人觉变得迟钝的魔力?他为什么不让傅红雪看见黑暗中那个女人?她为什么要在黑暗中等待7最后的两位见证也被公子羽请了进来,傅红雪竞没有注意这两人是谁。
他的心又了,他不能忘记昨夜的事,也不能将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当作工具。
陈大老板的哀恸,倪宝蜂怨毒的眼神,忽然已变得令他无法忍受。
还有那柄鲜红的剑。这柄剑怎么会到了公子羽手里?剑在他手里,燕南飞的人呢?这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神秘关系t公子羽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肯出真面目t火炬高燃,石台上亮如白昼。傅红雪终于走上了石台,手里紧紧握着他的刀,比平时握得更紧。在他悲伤烦恼,痛苦无助时,只有这把刀,才能给他安定的力量”对他说来,这把刀远比盲者的明枚更重要,他的人与刀之间已经有了种奇异的
情,一种永远没有任何人能了解的
情,不但互相了解,而且互相信任。
公子羽凝视着他,字字缓缓道:“现在你已随时可以拔刀。”现在他的剑已在手。无论谁都看得出。他远比傅红雪更有信心。
傅红雪忽然道:“你能不能再等一等。”公子羽眼脑里出讥销之意,道:“我可以等,只不过无论再等多久,胜负也不会有所改变的。”傅红雪没有听他说完这句话,忽然转身走下石台,走到如意大师面前,如意大师抬头看着他,显得惊讶而疑惑。
傅红雪道“大师来自何处?”如意大师道:“来自九华。”傅红雪道:“王子来自何方?”如意大师道“来自新罗。”傅红雪道“他舍弃尊荣,为的是什么?”如意大师道:“舍身学佛。”傅红雪道“既然舍身学佛,为何曾不成佛?”如意大师道“只因普渡众生。”她神情已渐渐宁静,神情也更庆严,别人却本听不遭他们在说什么。
原来唐时高宗曾发兵助新罗平新罗王子金乔觉舍尊荣,来华学佛,独上九华驻锡修道,生事迹与地藏显现者无异,唐德宗贞元十一年金氏圆寂,临终时形显如地藏王菩萨中像,世传以
身得道,于峰头建
身殿塔。殿塔四面玲现,金碧璀璨,四隅有铜缸多作朱砂萌翠
,中储神灯圣油,可赐人清宁安静。九华弟子多随身而带。
傅红雪又问道王子于今何在?”如意大师道“仍在九华。”傅红雪道“王子普渡众生,大师呢?”如意大师道“贫尼亦有此愿。”傅红雪道“既然如此,但望大师赐福,使我心情宁静。”如意大师双掌合十道“是。”她果然从怀中取出个檀木小瓶倾出几滴圣油,在傅红雪面颊和手背上轻轻摩擦,口中低喃佛号,又问道“你有何愿?”傅红雪曼声而“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如意大师以掌心轻拍他的头顶,道“好,你去。”傅红雪道“是,我去。”他始起头,苍白憔悴的脸上已发出了光,不是油的光,是一种安详宁静的宝光。
他再次走上石台,走过卓夫人面前时,忽然道“现在我已知道卓夫人道“知道什么?”傅红雪道:“知道是你。”卓夫人脸骤然变了,道“你还知道什么?”傅红雪卓夫人道“你…。你怎会知道的?”傅红雪道“静虑深密如秘藏。”他走上石台,面对公子羽,不但静细磐石,竞似真的已如大地般不可撼动。
公子羽握剑的手背上己暴出青筋。
傅红雪看着他,忽然道“你已败过次,何必再来求败?”公予羽瞳孔收缩,忽然大喝,剑己出鞘,鲜红的剑光.如闪电飞虹,只有眼力最利的人,才能看得出飞虹闪电中仿佛有淡淡的刀光“叮”的一响,所有动作突然凝结,大地间的万事万物,在这一瞬间似已全部停顿6傅红雪的刀已入鞘,公子羽的剑就在他咽喉的方寸之间,却没有刺下去,他的整个人也似已突然凝结僵硬。然后他面上的青钢面具就慢慢的裂开,出了他自己的脸,一张英俊清秀的脸,却充
了惊骇与恐惧。
又是“叮”的一响面具掉落在地上,剑也掉落在地上。
这个人赫然竟是燕南飞。
火光仍然闪动不息,大殿中却死寂如坟墓。
燕南飞终于开口,道“伤几时知道的?”傅红雪道“不久。”燕南飞道“拔刀时就已知道是我?”傅红雪道“是的。”燕南飞道“所以你已有了必胜的把握。”傅红雪道:“因为我的心中已不不动。”燕南飞长长叹息,黯然道:“你当然应该有把握,因为我中就应该死在你手里。”他拾起长剑,双手捧过去,道:“请,请出手。”傅红雪凝视着他,道“现在你的心愿已了?”燕南链道“是的。”傅红雪淡淡道:“那么你现在就已是个死人我又何必再出手?’他转过身,再也不看燕南飞一眼。只听身后一声叹息一滴鲜血溅过来,溅在他的脚下。
他还是没有回头,苍白的脸上却出种无可奈何的悲伤。
他知道这结果。有些多的结果,本就是谁都无法改变的,有些人的命运也一样。
他己的命运呢?
第一个上来的是如意大师,微笑道“施主胜了。”傅红雪道“大师真的如意?”如意大师沉默。
傅红雪道“既然大师也未必如意,又怎知我是真的胜了7”如意大师轻轻叹了口气,道“不错,是胜是负?是如意?是不如意?又有谁知道?”她双手合十,低喃佛号,慢慢地走了出去。
傅红雪抬起头时大厅中忽然只剩下卓夫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