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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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有事的。我把照相机给她了。”麦卡德尔先生用一只胳膊支撑起身子。

“你把照相机给了她啦!”他说。

“这算什么好主意?我那宝贝莱卡!我可不想让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四处游逛,拿着——”

“我教给她怎么拿好机子,所以她不会摔了的,”特迪说。

“而且,自然,我也把胶卷取出来了。”

“我要的是照相机,特迪。你听见我的话了吗?我要你此刻就从那只包上下来,我还要那只照相机在五分钟之内同到这个房间里来-不然的话,就会有一个小天才列入失踪者的名单了。你听清楚了吗?”特迪在皮包上把脚转动,一下,接着便跳了下来。他弯下身去系紧左脚上球鞋的鞋带,这时,他父亲仍然用一只胳膊支着上身,像个监考员似的盯看着他。

“告诉布波我要她回来,”麦卡德尔太太说。

“还有,过来亲妈一下。”系完鞋带后,特迪草草地在妈妈脸颊上啄了一下。母亲也把左手从单下伸出来,像是想搂住特迪的,不过还没等她做完动作,特迪已经跑开了。他绕到的另一边,走进两张之间的空处。他弯下,再站起来时,左手胳膊下已夹着他父亲的枕头,右手拿着原该放在头柜上的那只烟灰缸。他把烟灰缸换到左手里,走到头柜前,用他右手下侧将父亲的烟头、烟灰都扫进烟灰缸。接着,在把烟灰缸放回原处之前,他用小臂的下侧把玻璃面上那层薄膜状的细烟灰擦干净。他又在泡泡纱短上蹭了蹭他小臂。这以后,他才把烟灰缸放在玻璃柜面上,动作非常轻,仿佛他相信一只烟灰缸要放就应该放在头柜的正中央,要不就干脆别放。父亲一直盯看着他,这时突然不看了。

“你要这枕头吗?”特迪问父亲。

“我要的是那架照相机,小子。”

“你那么躺着不会很舒服的。不可能的,”特迪说。

“我把枕头留在这儿了。”他把枕头放在脚上父亲踢不到的地方。他往舱室外跑去。

“特迪,”他母亲说,头没有扭过来。

“告诉布波我要在她上游泳课之前见到她。”

“你就不能对小丫头少管一会儿吗’”麦卡德尔先生说。

“她有一点点空闲时间你就像是心里不舒服。你知道你是怎么对待她的吗?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待她就跟她是个全须全尾的罪犯。”

“还全须全尾的哪!哦,用词儿真俏皮!你英国昧儿愈来愈是了,亲的。”特迪在门口停留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试着门把,朝左转转又朝右拧拧。

“我走出这扇门后,我会只存活在我所有人的心里,”他说。

“我会成为一片橘予皮。”

“说什么呢,宝贝儿?”麦卡德尔太太问道,她仍然侧向右边躺着,声音从那里传了过来。

“快点去抓球呀,小鬼。把那只莱卡给我拿到这儿来。”

“过来亲妈妈一下。好好地亲一大口。”

“现在不行,”特迪心不在焉地说。

“我累了。”他随手关上了门。

船上出的当天小报就放在门槛外面。那是单张光滑的纸,只印了一面。特迪捡起来,一边开始看一边慢慢地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前走。走廊那头,有个高大的金发女郎朝这边走来,穿一身浆得很括的白制服,捧着一只装了长柄红玫瑰的花瓶。她打特迪身边经过时,伸出左手在他头顶上说“谁啊,头发该理啦j”特迪冷冷地从报纸上抬起眼睛,可是那女的已经走了过去,他也没扭过头去看。他继续看报。来到走廊尽头楼梯口时,在画了圣乔治与龙的一幅巨大壁画的前面,他把报纸折成四叠,进左边的后兜。接着他登上又宽又低,铺有地毯的楼梯,来到上面一层的主甲板。他…次上两级,不过走得很慢,手扶栏杆,把整个身子都在上面,仿佛爬一层楼梯对他来说,就跟对许多孩子一样,本身就是一种小小的乐趣。爬到主甲板楼梯口,他径直走到客轮事务员的写字桌前,此时正有一位穿海员服的俏丽姑娘在管事,她正用订书机把一些油印好的纸张订在一起。

“劳驾,你能告诉我那项游戏今天什么时候开始吗?”特迪问她。

“对不起,你说什么?”

“你能告诉我那项游戏今天什么时候开始吗?”姑娘朝他笑笑,只见到两片涂了口红的嘴在闪光。

“什么游戏啊,宝贝儿?”她问。

“你知道。就是昨天和前天大家伙玩的那种字谜游戏,让人往空格里加字儿的。也就是说你得按上下文来填合适的词儿。”姑娘暂时停住往订书机空当里三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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