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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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你的身子太虚，得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他不勉强她睁开眼，却舍不得松开手与的接触。

看吧，阿朗虽然神经大条但他不是笨蛋，她有没有醒他会不知道吗？心里暗暗的数落著自己，但靳穗还是坚持装睡。

强迫著自己得狠下心，她就是不允许自己睁开眼去瞧他，怕只要一眼，心疼与心软会随之而至。

“你眯一下，我去倒些热开水。”大概是嘴太干了，她偷偷地抿了几次，被他眼尖的瞄到了。

靳穗没有吭气，她听见室内忽地逸了声轻叹，阿朗自桌上拿了件…像是热水瓶，迈著沉重的步子跨出房门，轻声带上门，她这才缓缓的睁开眼。

天花板有著浅浅柔柔的粉红，瞪著它瞧了几秒，她这才再度阖上酸疲的眼帘。

没错，她是躺在病上！

等门再度被拉开时，靳穗正处在该不该醒过来的犹豫中，直到那阵莫名的觉告诉她，进来的不是阿朗，她下意识地睁开了眼望去。

“阿汉哥？你怎么来了？”

“送外烩的。”供上手中的提锅，他一脸笑“香菇，刚离火，还热腾腾的唷，老妈炖的，看，她对你这媳妇儿比对我们两个儿子还要好哩，我替你将铺摇起来好吗？”

“好，谢谢，也替我谢谢妈…呃，石妈妈。”她都已经离了婚，该改口了。

石德汉倒也不跟她多作计较，将锅子搁在桌上，三两下摇高了病，便东张西望“咦，阿朗他人呢？”

“不知道。”

“说谎话鼻子会变长噢。”轻声取笑她，他了手，眼光在她与提锅间来回上移视“你现在想喝点热汤吗？”

“不想。”留给阿朗喝吧。差一点，靳穗这话就口而出了。

“好吧，那你待会儿再跟阿朗一块儿喝。”石德汉模样轻松的耸耸肩，望着她的炯亮黑眸有著温暖的了解“小穗，我一直没有问你，你会因为阿朗的缘故而迁怒到爸妈他们吗？”

“怎么会呢？”他们对她一直很好，待她几乎就像是亲生女儿般真心诚意，“我很喜他们。”

“那我呢？”

“你是你，他是他。”这是实话，她还不至于盲目至此。

“是吗？你真能分得这么清楚？”他倏地口气一转，面容严肃。微愣，她盯著他瞧“阿汉哥，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分明是别有含意。

“因为我不希望看到你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别忘了，你的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呢，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健康，好歹也替孩子想想吧。如果不要肚子里的孩子，就趁早了结个干净，要孩子，就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我要这个孩子。”

“可是你再这么轻忽自己的健康，对孩子有好处吗？”

“我已经很努力的调适著自己的生活了。”

“在生活上你的确尽力了，可是你的心呢？”

“我的心？”怅然地垂下肩头，她没了为自己据理力争的力“它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调适。”

“你本不肯让自己的心释怀！”

“…我没有。”很想理直气壮的大声疾呼，重重地将他的质疑丢回他的脸上，但是她发觉她做不到。

真给阿汉哥说中了？她一直不肯让这件事成为过去？

“没有吗？小穗，学著看清楚自己的心，别再欺骗自己了。”坐上沿，他伸指抬高她微俯的下颔，语气轻柔却直率“阿朗你，舍不得看你受半点伤害，这些其实你心里清楚得很，不是吗？”轻轻地点点头，靳穗的眼逐渐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