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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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映在窗上,透进淡淡蓝光。娑定城的冬夜是怎样的?也会这样冷吗?

他翻了一个身,裹进了被子。但寒气像是认了道路的蛇,见就钻了进来。

很冷。

很冷。

清晨,央落雪去请晨脉,展元端着药碗跟在后面。二人进了皇上居住的乾正正殿,众皇子已经在帘外候着,帘内是后妃及公主们。朵兰郡主也在其中。安王妃是皇后的同胞姐妹,皇后没有儿女,一向把朵兰当自己的女儿。朵兰在中的时间甚至超过在王府的时间。央落雪进来的时候,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如果他们说出来——手被人紧紧捏住,是皇后。每次央落雪来请脉,皇后都无比紧张,生怕神医嘴里吐出半个不祥的字眼。

所幸的是,这次皇上的脉相仍如往常。被问及时,央落雪还是那句话:“只要过了今年冬天,就无碍了。”这句话听在不同的耳朵里,就有了不同的意味吧?九王爷自然是高兴的,他请来的神医稳住了皇上的病情。而在此之前,二王爷才是皇上属意的太子人选。

朵兰透过珠帘的空隙看到帘外为首站着的二王爷。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同着众皇子一起请安,在退下去的时候,向帘内看了一眼。

朵兰随口跟皇后支了一件事,披上斗篷,往霁雪亭去。

二王爷果然已在那里,见了她,招招手,递来一只小小扁圆镏金匣,尚不足巴掌大,还配着锁和钥匙。那钥匙小巧极了“这是从月氏来的,你喜我就拿来了。”

“多谢姐夫。”朵兰接过“姐姐还好吗?天冷了。”

“还好。”

“姐夫…”她摸着那匣子,沉着不知怎样开口“你给我的药落到了央落雪手里去。”

“什么?!”二王爷大惊“我以为你还没有动手——”朵兰苦笑。

“他打算怎样?凤延棠——凤延棠知道了吗?”

“应该不知道。”如果被九王爷知道了,今天早上就绝不会这样平静吧。

“确实…”二王爷稍稍冷静了一下,他之所以让朵兰帮忙,一来是因为朵兰长年在中,动手方便;二来是朵兰聪,不容易出差错。他重新把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道:“朵兰,去找央落雪。”朵兰愣了愣。

“他没有把你给凤延棠,就表示他并不完全站在凤延堂身边。”二王爷眼中有股热切“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

“他——”那样清冽的眼神又一次出现在眼前,朵兰摇了摇头“恐怕不可能。”

“朵兰,”二王爷握着她的肩“这不是为了我,这是为了你姐姐。如果凤延棠成为新王,你应该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到时你姐姐会怎样?她的身体,能受得起什么波折?”姐姐…

朵兰的膛像是变成一座空谷,这两个字在里面不断地回响。

她下午就去了云安殿。殿内很安静,不知道为什么这师徒两个都不喜下人在跟前。她在天井前找到了央落雪。他在享受冬少见的光。头靠在椅背上,长发全部向后笼,直垂下去,像一匹雪缎。身上盖着薄毯,眼睛闭着,长长的眼睫是一条微微上扬的墨线。

这是朵兰第一次这样近这样仔细地看他。看这个号称医术天下第一的人。他还很年轻,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了这样的声名。她见过他许多次,但都隔着珠帘。昨天的灯下,她只注意到他的眼睛。

刹那绽放又刹那凋零。她仍然想不出怎样去形容那样的眼神。

朵兰的侍女悄声道:“他生得真是好呢。”央落雪并没有睡着,太照过来,眼皮上一片淡淡的红光,他睁开眼,更鲜亮的光芒涌进来,像一团火焰。

他又看到了那样炽烈的火红。在光下蔓延,像是要烧到身上来。

“朵兰郡主。”展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破短暂的梦,央落雪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朵兰已经不能再在他眼中找到刚才那种绚丽的光芒,他的眸子重新变得寂寞,像树梢的积雪。

他的右手伸出去,展元将药碗递上,他便托着碗,像喝茶那样,一口一口地喝了药,展元再送上清水。

“神医身体不适吗?”

“嗯。”答话的是展元,他将水杯和药碗一起收回托盘里,直视朵兰“郡主有事吗?”他服侍央落雪喝药,动作舒缓而卑谦,目光落到央兰身上,却像是换了个人,难以言喻的坚定和力量,隐隐让人觉得如山般不可动摇,眼神里有防备和冷漠。他不相信这位带着毒药摸进药阁的郡主。

“昨晚神医高抬贵手,朵兰是来道谢的。”侍女将手中的长匣奉上“这是年前桑度国主送给我父亲的扶鹤参,请神医笑纳。”展元望向央落雪,央落雪的眼睛仍旧闭着“嗯”了一声,展元接过长匣,礼节地微微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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