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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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头。简和我默默无语地走了好几条街。然后我说:“谢谢你来。”

“谢谢你邀我来。老天,这话听来可真蠢。像是参加高中毕业舞会的小女孩讲的话:‘谢谢你邀我来,玩得很愉快。’”她从皮包掏出手帕,按按眼睛,擤擤鼻子“还好你不是独自去参加葬礼。”

“是啊。”

“也还好我去了,葬礼简单隆重又美丽。刚才出来时跟你讲话的是谁?”

“那是德金。”

“哦?他去那儿干嘛?”

“想碰碰运气吧,我想。很难说谁会出现在葬礼上。”

“这次出现的人不多。”

“屈指可数。”

“还好我们去了。”

“嗯。”—槌学堂·e书小组—我请她喝杯咖啡,然后为她招辆出租车。她坚待要搭地铁,但我硬给她十块车钱把她送上车。

帕克贝尼特画廊的大厅服务人员指引我到二楼,那儿正在展出非洲和大洋洲的艺术品。我看到钱斯站在一排玻璃橱架前,里头陈列着十八九樽袖珍金像。有些模拟动物,有些呈现人形以及各种家用器皿。记得有一个雕的是蹲坐着挤羊的男人。最大那樽握在小孩手里应该刚刚好,其中好多看来都颇滑稽有趣。

“阿散蒂人④的黄金砝码,”钱斯解释道“来自英国人称之为黄金海岸的土地,现在叫加纳。店铺里可以看到镀金的仿制品。这些全是真货。”

“你计划要买?”他摇摇头:“我对这些没觉。我想买有觉的。来,我带你看个东西。”我们穿过房间。一尊青铜制女人头像立在一座四尺高的台上。她的鼻子宽扁,颧骨高耸。她的颈子围着层层项链,显得异常厚实。整个头部看来好像是个圆锥。

“这个青铜雕像来自已经消失的贝宁王国。”他宣称“女王的头像。你可以据她戴几条项链看出她的地位。她会跟你讲话吗,马修?她跟我可是说了很多。”我在那青铜脸上读到力量,冷硬的力量和无情的意志。

“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干吗这样看着我?你明知你没钱把俺扛回去。’”他笑起来“预估价是四万到六万块。”

“你不会喊价吧?”

“我不知道到时候我会怎么样。有几样东西摆着看看应该不错的。不过有时候我到拍卖场,就像有些人到赛马场一样——不是为了赌,只不过想坐在光下看马跑而已。我喜拍卖场的气氛、觉,我喜听铁锤敲下的声音。你看够了吧,咱们走。”他的车停在七十八街一个车库里。我们开过五十九街的大桥,穿过长岛市。四处可见站街女郎在路沿上,有的单匹马,有的成双上阵。

“昨晚没出来几个。”他说“我猜她们觉得白天比较安全。”

“你昨晚来过?”

“只是开车兜风。他在这一带勾搭上甜心,然后开上皇后大道。要不也许他走的是高速公路?反正也无所谓了。”

“是无所谓。”我们走皇后大道。

“要谢谢你参加葬礼。”他说。

“我本来就想去的。”

“陪你来的女人看去不错。”

“谢谢。”

“简,你说她叫这名字?”

“没错。”

“你跟她是——”

“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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