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下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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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车间主任就是看了僧面又看佛面的。”
“看了佛面怎么还让我安车轱辘?”
“因为,我是和你们车间主任妹妹竞争,我当了厂工会副主任,他妹妹落选,你说这佛面怎么看?”
“这么回事,要不,你找找厂领导,给我个舒适些的活,或干个有技术能提干的工作。”赵亮求胡雪花。
“我可没那本事,你就先安心装车轴和车轱辘。”人胡雪花说。
赵亮自此,知道自己提班组长和调换工作都渺茫后,干活便不那么带劲,自然也就表现得松松散散,别的工人两个轱辘,他才一个轱辘。
从库房车间运车轱辘,卸车的时候也是别人卸了一车,他半车都没卸完。或是一午的班,他能去四五趟厕所,一趟就是十几分钟。
头几天同班组的工人还容忍他,他少干点,别人多干些,可是一连几星期,他都这样偷懒耍滑,班组其他工人便不干了,向班组反映,车间反映,班组长找他谈,车间主任找他谈,他表面点头应承,一到工作岗位该怎么干,仍旧怎么干,该偷懒照样偷懒,该四五次厕所照样一午的班四五次厕所。
同班组工人说他:“赵师傅,你年纪不比我们小,工龄不比我们低,工资比我们级别都高,挣的钱比我们都多,咱们这是个体力活,干的活都有指标,定量的活你少干,我们就要多干,你天天这样,你就不觉得脸红?”
“脸白,防冷涂的蜡,脸红神焕发,我干的比你们少么,一点都不少。再说,我几趟厕所,你们也数着,你们要知道,管天管地,管不着人拉屎放
!”说完便气哼哼的,该偷懒还偷懒,该厕所,还厕所。
班组里的工人便都不愿和他一个班组了,他便被原来那个班组排挤出,车间又给他安到另一个班组,他照旧偷懒,勤于厕所,又被那个班组到车间。
几次三番,最后几个班组都不要他,他便被安排干些杂货,班时给车间打两桶开水,供工人干活渴了时喝,下午下班后,把车间里的工具收拢收拢,归归堆,打扫一下车间的卫生,他苦笑道:“我一个钢铁厂的工段长,竟然到这里给人家打杂来了!”赵亮忍着气干着在车间打杂的工作。他想发火,想不干,可是他不敢,他知道一些人就是等着他发火,只要他自己说不敢,马把他踢出车间。因为厂里已经开始了增效减员。
增效就是增加效益,比以前生产的汽车要多要好,要多卖钱。减员就是原来五个人干的活,现在要三个人干,减掉两人,那两人或者调到其它工作岗位,或是自己自谋生路。
赵亮刚干杂工干了两个月,工厂就开始增效减员,真是破屋连遭连雨,漏船巧遇顶头风,一下没踩稳,摔倒了,偏巧摔在崖坡,你没抓没拽的,自然就滚下去了。赵亮被减了员,写有他名字的大榜贴在厂办公室门前。
赵亮臊答答地回了家,胡雪花忙端一盆海带炖排骨,说:“回来了,吃!”
“你看见厂里贴的减员名单了么?”赵亮问。
“看了,还是我用笔字帮着抄的呢。”胡雪花笑着说。
“你还笑,那边有我。”
“我抄的当然知道有你。”
“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头一批减员就榜了。”
“减了就减了,你不好好干,人家不减你,减谁?”
“我怎么没好好干了?!”赵亮突然发起了火。
“行了,行了,别吓着宝儿,她做功课呢,先吃饭。”
“那怎么办呀,减了员不班,头一年拿百分之七十的工资,第二年拿百分之五十,第三年拿百分之三十,第四年只保留工龄,工资就没了。我怎么办啊?”
“怎么办,和刘炳坤一样,找个临时工,到河里捞水草去。”胡雪花说。
“你怎么在厂里不替我说说话啊,我可是你丈夫,我被减了员,下了岗,你脸好看?”赵亮越说越生气。
“我在向你说过,班要好好干,不要偷耍滑,你横竖不听,总摆个臭工长的架子,别忘了,你在山西高原钢铁厂是个工长,你来北京就是一个新工人,一切要从头干,认认真真,实实在在的干。你不好好干,让厂里减了员,你不怨自己,怨谁?”胡雪花收起笑容,正经地说。
“你为什么不在厂里为我说话?”赵亮问。
“我能为你说什么话,名单是你们车间定的,我想说也说不啊,你先别生气,在家先歇几天,做几天家庭妇男,在家做做饭,照看一下孩子下学,咱们再想想办法。”赵亮在家呆了几天,越想越不是滋味,心想:自己干工作干了十几年,怎么说下岗就让自己下岗了呢,工厂又不是车间主任和厂长开的,是全民所有制的场子,全民所有制也就是国营。
我赵亮也算国家的一份子,从讲,这个厂子我也算主任,怎么我和你车间主任厂长都是这工厂的主人,你说把我
减下来就
减下来,道理有些讲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