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埃斯梅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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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炙热再次燃遍了全身的皮肤。

我又做了几次深呼，接着走到悬挂于一长排柜子之上的镜子前。我看起来确实像在飞机上已经睡了一整天的样子。我找到了我的梳子，我急躁地梳理起在背后打结了的头发，直到它们顺滑为止，梳子上是扯下的头发。我异常仔细地刷了两遍牙。接着我洗了脸，并把水敷在了我那发烫的脖颈上。觉还不错，于是我又开始洗我的胳膊，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决定去洗个淋浴。我知道在游泳前沐浴是一个很荒谬的做法，但我需要冷静，热水可以帮我放松。

另外，再剃一遍腿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当我做完这些，我从柜子上扯下一白的大巾，从胳肢窝下把自己包了起来。

这时我发现自己处于了一种进退两难的窘境。我应该穿什么呢？很显然不是泳衣，而穿回我自己的衣服又显得太傻了。alice帮我打包的那些衣服我更是想也不敢想。

我的呼再次开始急促起来，双手也不住地颤抖——淋浴的平静效果全白费了。我觉有些目眩，恐慌到了极点。我就这样裹着浴巾，坐在磁砖地板上，把头埋在了两膝之间。可以想象如果他看到了我这种支离破碎的样子会做何想。不难让他信服我们正在犯下一个错误。

我的焦躁不安并不是因为我们正在犯一个错误，完全不是。我焦虑的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害怕走出这间房间，面对未知。特别是那些法国内衣，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就像在剧院，走到了上千观众面前，却不知道自己的台词是什么。

别人是怎么做的呢？强忍他们的恐惧，甚至连edward给我的这份绝对承诺都没有的情况下，默默地相信着另一个有着同样恐惧和不完美的人？如果在外面的不是edward，如果我不是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坚信他我，就像我他一样，无条件的、永远的、还有不理智的——那我会永远都没有办法从地上站起来。

但是edward就在外面，所以我边默念着“别做胆小鬼”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紧了紧胳膊下的浴巾，坚定地从浴室迈开脚步。路过那一箱子的‮丝蕾‬和大时，连看都没看一眼。走出那扇敞开着的玻璃门，踏上了那细腻如粉的沙滩。

月光下的所有物体都被滤去了颜，只剩黑白。我迟缓地走过温暖的细沙，在他挂衣服的那颗弯曲的树旁稍作停留。我扶着那颗表面糙的树，检查自己的呼是否平顺，或者说足够平顺。

我在一片黑暗的涟漪中寻找他的身影。

要找他并不难。他站在齐深的水中，背对着我，仰望着椭圆的月亮。苍白的月光让他的皮肤看起来异常白皙，像那些细沙，像月亮本身；对比之下他漉漉的黑发，深邃得就像海洋。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手掌向下着水面，低低的涟漪从他身边开，仿佛他只是一块石头。我盯着他背部，肩膀、手臂、脖子的畅曲线，无可挑剔的身材…

燃遍全身肌肤的火焰现在变得缓慢而又深沉，它燃尽了我所有的尴尬、所有不确定的害羞。浴巾悄无声息地滑落，没有一丝犹豫，和他的衣物一起留在了树上。走入了那一片白月光，让我也变得如同白砂般的耀眼。

我听不见自己走向水边的脚步声，但是他应该可以。edward并没有转身。涌起的柔和海没过我的脚趾，我发现他是对的——海水就像洗澡水般暖和。我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趟过看不见的海，不过我的担忧是多余的，海底的砂子依然平滑，向着edward的方向徐徐倾斜。

最后，我涉过让人失重的水来到了他身边，轻轻把手覆上了他放在水面上的冰凉的手。

“真美啊，”我说，同样抬头看着月亮。

“确实如此，”他回答说，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他慢慢地转过来面对我，这一小小的动作泛起身边层层涟漪，碰到我之后便消散了。他剔透的脸旁上，一对眼睛闪耀着银的光芒。他将掌心向上翻起，这样我们的手就在水面下十指紧扣。温暖的海水温热了他冰冷的皮肤，我就不会因此起皮疙瘩了。

“但是我不会用美这个单词，”他接下去说。

“因为和你一比，相形见绌。”我半微笑着，伸出我还有一只手放在了他心脏的位置上——已经不会在颤抖了。白对上白，我第一次到我们是如此般配。我温暖的触碰引发了他极细微的颤动，他的呼重起来。

“我答应过你，我们可以尝试，”他耳语的呢喃突然紧张起来。

“如果…如果我做错什么，如果我伤到了你，你必须马上告诉我。”我沉默地点点头，视线仍然在他身上逗留。我又向水中浸入了一步，把头靠上他的膛。

“别害怕，”我低声细语。

“我们属于彼此。”我自己也突然被自己这句真理所折服。这一刻是这么完美，这么正确，没有丝毫的怀疑。

他的臂膀环上我，贴身地搂着我。一个是冬天，一个是夏天。我觉我的每神经末梢都像通上了电。

“永远。”他赞同我。然后温柔地拉着我们两个没入了更深的水中。

早晨的太，烤着我背上赤果的肌肤，将我唤醒。已经早中午了，也许都已经是下午了，我没有概念。但是除了时间之外的一切，我非常清楚。我知道我在哪里——有着白大的明亮房间，灿烂的光照进敞开的门口。云纹图案的纱帐柔和了不少晒人的光。

我没有睁开眼睛。我幸福地不想去改变任何事情，无论多小的事情都不想。仅有的声音是外面的海声，我们的呼声，我的心跳声…

即使太很炙烈，我却觉很舒服。他冰凉凉的皮肤是对抗暑意的灵丹妙药。躺在他冰冷的口，被他的手臂环抱着，觉自然而又轻松。我慵懒地想着，为什么我昨晚要那么恐慌呢。我的恐惧现在看来真是愚蠢透顶。

他的手指轻柔地沿着我的脊椎轮廓描摹着，我明白他知道我醒了。我仍然闭着眼睛，更用力地搂紧了他的脖子，把自己贴地更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