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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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父母?”时雨怔了怔。

是啊,他们今晚来我这过夜。

时雨眨眨眼睛,但萤幕上的确写著她看见的话。

她今天稍早呼叫它时,它没有回答,她以为她和它断了联系了。隔了一会儿,她正情绪低落时,它出现了。

vic。呼叫vic。你在那吗?

“我在。”她马上欣喜地回答。

“你到哪去了?”当她回它,它的答覆竟是我父母来了,我陪他们聊了一会儿。

“你真好玩,亚瑟。”她写道。

你不相信?电脑也有父母的啊!还有祖父母、曾祖父母,曾曾…祖父母。

“别荒谬了,亚瑟。”不然你以为我们这些电脑子子孙孙如何来的?我们也和人类一样,有原始的祖先,而后随时代不断演变和进步,益更新,一代比一代更科学化、更现代化。

说得有理,时雨会心而笑。

“我懂了,亚瑟。”它的说明不仅很合乎逻辑,很合理,而且很可

“你的父母从哪里来探望你呢?”他们住在奥勒岗。你相信吗?我母亲知道我喜她做的咸粥,特别不惜麻烦的老远带了米和煮粥需要用的所有材料,虾米、香菇、栗仁等等,只为了煮一餐粥给我吃。

时雨掩住嘴,及时制止了她的哈哈大笑。她不相信,但…啊,她还以为她是唯一会天马行空幻想一些美好事物的人呢。

“太好了,亚瑟。”她顺著它自编的温暖情节接答“你父母"看"起来很宠孩子,你一定有很多兄弟姊妹吧?”正好相反。我是独子。我父母孩子,并不宠溺孩子。事实上幼年时,他们对我管教非常严格。

时雨想着她有双亲却等于没有的孤单童年。

“但是即使父母管教严格,也是种幸福不是吗?”你呢,vic?你父母必定很疼你吧?

眼泪突然模糊了时雨的视线。不管亚瑟后来如何叫唤,她都不回答。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当她晚上回到家,拇指如常兴奋地奔过来接她,她只懒洋洋地说:“嗨,拇指。”而不是如她惯常的一开门就高兴地大喊“夥伴们,我回来了!”

“嗨,博士。”放下皮包,她向站在书架上的猫头鹰挥挥手,没看见它又把一本打开的书内的一页抓破了。

时雨没打彩地坐进一张摇椅,望着亚男叫它为“破铜烂铁窝”的家。

这种位于台北老社区的老房子,是时雨的父亲早年任公职时的宿舍。她小学三年级时,父母离了婚,母亲带她回嘉义娘家。

两年后母亲再嫁,时雨仍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他们在她升国中那年相继去世,母亲把她接了去,那时母亲已有了个小宝宝,继父对她无所谓好不好,总是客客气气的就是了,好像时雨是个寄居在他家裹的客人。

母亲呢,时雨也不知道她们之间的隔阂是什么,似乎时雨是她过去婚姻的产物,一个失败的婚姻,现在她有了个新的家、新的生活,和她第二任丈夫也生了孩子,时雨算是她不能不、也不得不表示点心意的责任吧?

时雨还记得母亲去接她时说的话。

“你姑姑、姑丈他们都忙,孩子又多,你来和我住好了,不过多双筷子、多个碗而已。”有段时间,时雨照镜子时会盯著自己看,看她长得比较像筷子,还是像碗。她想也许她比较像筷子,因为她从小就瘦巴巴的,像竹竿。发育以前,她的体型扁扁平平的,还有同学谑笑她是洗衣板。

后来她考上政大,只身北上。大二时,收到母亲转寄来父亲给她的信,她开始偶尔回去探望他。他和母亲离婚不到半年就再娶了,时雨很少和继母说话,主要是继母看她时不把她看做父亲的女儿,而是一个和他前有关系的人。她常常怀疑时雨每次回来都背著她,代他前和他互通讯息,那份敌意不言可喻。

大三时,父亲患了肝病,时雨拗不过病得面黄肌瘦的父亲的要求,由学校附近租的学生宿舍搬回家,说是帮著继母照料父亲,其实是他卧病在期间,继母几乎不大理他,她怕被传染。

当父亲的肝病拖了一年多末见好转,且病况更形严重,整个人像水了似的,一副去死不远的样子,有一天继母忽然不见了,还带走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她父亲经此一打击,不知怎地反倒生出一股意志力和生命力,身体渐渐康复了。那时时雨方知父亲防著继母好些时候了,他藏著-本存放他退休金的存摺,每当继母问起,他总说治病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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