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白素发现了发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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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和红绫还在笑着,我喝道:“三个鬼丫头,快来和我一起商量正事。”三个人这才算分了开来,红绫笑嘻嘻,一边一个,拉着良辰美景的手,到了我的身旁,我也不说要她们“以后要做好朋友”这类废话——能成为好朋友,不说也能。不能成为好朋友,说也不能。成年人很多时候,在少年人面前大说废话,那是最令少年人反的事。
我先望向红绫:“你娘亲只带了一柄苗刀,在她不悉的环境之中,随时会有危险。”红绫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她才道:“你们刚才说了,她不是为了找我。”我叹了一声:“是,我认为她第一次,驾直升机离开,是为了找你,一定是她在那次飞行中有所发现,所以才会再次徒步出发。”良辰美景问:“她发现了什么呢?”我道:“我们在这里讲座也没有用,她曾和十二天官讨论、争吵过,在十二天官那里,一定可以问出名目来。”蓝丝的声音传来:“对,我正想那么说。”良辰美景也叫:“回蓝家峒去!”我问红绫:“你那两个银猿朋友呢?”红绫翻着眼:“它们…不会喜
被人把头打开来,我让它们回去了。”我试探着问:“那个山顶?”红绫点了点头,我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向上指了一指,良辰美景的轻功虽然好,但是红绫的爬树本领,是自小跟灵猴学的,所以三个人一起到了树顶,我反倒落后了一步。
蓝丝已驾着杜令的直升机下来,缀下了吊索,把我们都吊了上去,留下了借来的直升机在山顶,直飞蓝家峒。
在途中,我问红绫:“灵猴的头除了会冒火的神仙之外,谁也不能摸,这规矩是谁传下来的?”红绫惘然:“不知道…怕是神仙传下来的吧?”我追问:“神仙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红绫的神情更惘然,过了一会,她居然叹了一声:“我不知道,你…你们问我的那些,我都不知道。’我也叹了一声:“那全是发生在你很小很小时候的事,你大小,只有印象,想不起事情的过程来了——你想不想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知道得多一点?”红绫不但立时点头,而且现出十分殷切的神情。
于是,我就从她出生之后说起——那是一个极长,而且复杂之极的故事,再加上有许多事,她本无法明白,还要详细解释。
所以,究竟是什么时候,才把整件事向她说明白的,我也记不清了,总之一有机会就说,也说了至少有半年之久。在直升机飞赴蓝家峒途中,我只是向她说了一个开始而已。
后来,我发现向红绫说和她有关的故事,她十分有兴趣听,而在说故事的过程之中,她收的知识之多,远在白素替她编排的课程之上。
直升机在蓝家顺下降,十二天官围了上来,我第一句话就问:“白素回来了?”十二天官愁容面地摇头。我直接地间:“她到哪里去了?”这时,红绫、良辰美景和蓝丝也全部离了机舱,十二天官见到了红绫,很是高兴,并没有责备的神
,这更使我肯定,白素的离去,并不是去找红绞的。
十二天官道:“她上次…驾机去找红绫,说是发现了会…发火的入,要去找他们。”这句活,令得所有的人都意外之极,一时之间,准也不出声,却不约而同向红绫望去。红绫也吃了一惊:“神仙?”十二天官的神情更是凝重:“身上有火冒出来的,那是神仙,我们苗人,从祖宗传下来,都是那么说的。神仙不能接近…棵棵人更说,神仙不单自己的身子会冒火,还能叫人的身体也火…烧死…他们的烈火女,就是那么来的。棵棵入不信有神仙,所以神仙才在他们之中,立一个烈火女,一年一度,叫他们信有神仙…”十二天官十二个人,说话你一言,我一语,但幸而他们纂上在一起,又有生死相共的信念,所以虽然
一些,倒也还能听得明白。
我听到这里,思绪紊之极,只
到许多许多
七八糟的事,又凑到一起来了。而每逢有这样的情形出现,必然有十分惊人、意料不到的事发生。
我先抛开了所有疑问(太多了),问了一个最主要的:“她为什么要徒步去?”十二天官苦笑:“她说那地方…直升机下不去,地形太险了。”我不倒
了一口凉气,地形太险峻,这等于说白素危险程度又增加了。
我明知道事情已糕到了这种程度,埋怨也没有用,可是我还是埋怨:“你们明知她对苗疆的地形不悉,就算不能劝阻她,也不该让她一个人去涉险。”十二天官一听得我这样说,都现出委屈的神情,那小老头道:“我们怎阻得住她?也提出了我们陪他去,可是给她拒绝了,她说事情有点很特…很特别之处,我们去了只有坏事,她也说,若是我们跟了去,就和我们翻脸,再也不踏入蓝家峒一步。我们曾和她有过剧烈的争吵,这两个小姑娘也看到的。”良辰美景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是,白姐姐的态度坚决之至。”我叹了一声:“你们明知扭不过她,她一走,也该有人悄悄跟在她的后面才好。”我在这样说的时候,
到我这样说十分有理。可是十二天官一听,却现出了十分惊讶莫名的神情,望定了我。我苦笑立刻知道自己做了一件笨事——苗人
子直,从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有这种悄悄跟踪、鬼头鬼脑的事,何况他们十二天官,行动一致,十二个人跟踪白素,焉有不被白素发觉之理?
我挥了挥手:“算我没说过——那险峻的地方,怎么去?她说了没有?”我在这样问的时候,本就没有寄以多大的希望,所以十二天官一起摇头时,我也没有进一步失望,只是道:“方向呢?她是从哪一个方向去的?”二十天官也是大眼望小眼,答不上来,十二天官虽然各有一身超群的武功,可是头脑简单,生活质朴,却是和别的苗人无疑的。
蓝丝在这时道:“她第一次驾机出去,是去找红绫的,那不会离蓝家峒太远。她既然可以在飞行途中有新发现,我们绕着蓝家峒打转,也一样可以发现她所发现的。”蓝丝的办法,听来是笨办法,却实在是在茫无头绪之中,唯一可行的办法。
我自十二天官之一的手中,接过一竹筒酒来,大口喝了两口,一挥手:“走。蓝丝,你对附近的地形,和我一起去。”红绫叫:“我也去,良辰美景也去。”她竟然说在良辰美景之前,令两人十分高兴,我想了一想,知道眼前这四个女孩子,别看她们年轻,可是各有各的能耐,在蛮荒探险,都是极好的帮手。所以我点头道:“好,这就走。”我和蓝丝,是在清晨时分见到了良辰美景的,在林子中听她们叙述经过,红绞现身,又来到了蓝家峒,直升机飞行快速,也就是正午时分,烈
当空,苗疆可能由于拔天而起的山峰多,气象方面也比较古怪,
头附近常有
晕,有时,
晕一层又一层,
彩鲜明。
这时就是那边,太的旁边,像是有环形的彩虹围着,十分美丽。
我了一口气,已经向直升机走去,十二天官的神情,十分沮丧,个个低头不语,我想安
他们几句,可是自己也心
如麻,不知怎样开口才好。
正在此际,忽然听到一阵刺耳的鸣呜声,传了过来。十二天官和蓝丝一听到,面立即剧变,变得紧张警惕之至,个个凝立不动。
面前我眼晴范围之内,所有看得到的蓝家峒人,也个个凝立不动。
那“呜呜”声维持了十来秒,竟是人人不动。这种情形,一望而知,是有重大的变故发生了。
我向蓝丝望去,蓝丝沉声道:“有陌生人来了。”蓝家峒和别的苗峒一样,不是很陌生人前来的。尤其是蓝家峒,由于收留了老十二天官的缘故,更是小心
。这时,竹子制成的号角声略停之后,又响了起来,十二天官和蓝丝的面
更难看,我也不
紧张:“来的是什么人?军队?”蓝丝作了一个手势,竹号声起伏不已,那显然是一种“语言”我却不懂。红绫看到人人不动,很是不耐烦。我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
动。
蓝丝低了声音:“有三个蛊苗,求见峒主。”十二天官在这时,竟然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呻
声,可知他们心中,何等恐惧。
这时,又看到身形又高又瘦的峒主,正在几个人的拥簇下,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本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也着实紧张。知道了只不过是三个蛊苗来造访,自然大大松了一口气。
蓝家峒中所有人,连十二天官和蓝丝也紧张,自然有理由,因为蛊术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如果是敌非友,那是天大的麻烦,虽然蓝丝的降头术,也出神入化,但双方争斗起来,总不是好事。
峒主很快来到近前,神情极其惶急。我本来还想先问明白他们何以这样紧张,再说自己和蛊苗之间的关系,可是看到他们这等情状,我就道:“不必怕,我和蛊苗有情,他们的族长猛哥,是我的好朋友。”此言一出,十二天官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定了我,蓝丝必然会在温宝裕处听到过我的那一段经历,所以立时
呼起来,峒主立时大声
呼,在他身边的一个人,取出竹号来吹,声音嘹亮。一时之间,刚才仿佛是僵硬了的整个苗峒,又活了过来,由此可知,这蛊苗的神通,是如何令人震撼。
后来我问了蓝丝,蓝丝道:“没有人敢得罪他们,他们来了,就算没有敌意,也会有点要求,有些要求十分难做到,又不能不答应。所有苗峒,一听到蛊苗来访,都很害怕,都愿意敬鬼神而远之。”我道:“你通降头术,也正是蛊术的范围,也会怕他们?”蓝丝道:“我自然不怕,可是全峒那么多人,防不胜防,也是麻烦。”当我和蓝丝讨论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了。
当时,眼前的苗人吹着竹号,传播喜讯,峒口处的竹号声也传来,蓝丝道:“他们来得好快。”她望向我“我们迟一会出发,先由你出面接待了他们再说。”我心中再不愿为此耽搁时间,但在这样的情形下,也无法拒绝蓝丝的要求,所以点了点头。当下我仍然握着红绫的手,峒主、蓝丝在前,十二天官在后,一起向酮口走去。
苗峒大多数都有一个十分险要的人口,有的还隐蔽之极,那是为了不轻易被人发现,打平静的生活。蓝家峒若不是自天而降的话,就要通过一道很狭窄的峡谷,才能到达。在这峡谷之中,只要有少数人守卫,干军万马,也冲不进去。
我们一行人到了峡谷口,有一道水很急的溪水横过,这时,已看到三个人,正涉水过溪来。在水花四溅之中,看出这三个人,都穿着蓝底白花的印花布所制的衣服,那正是蛊苗最喜
的衣料。
那三个人的身手,都十分捷,他们在宽阔的溪涧上窜来跳去,落脚之处,都踏在溪中的石块上。凡是溪中有石块处,水
也格外急,看起来,就像他们到哪里都溅起老高的水花一样,很具气势。
不一会,三个人已过了溪,一人在前,两人在后,向前大踏步走来。在相隔还有六七十公尺之际,我已认出,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不是别人,正是蛊苗的族长猛哥。
我和猛哥已有好多年没见了,他自然变了很多,可是悍依旧。我心中暗暗惊异,不知是什么事,要猛哥亲自出马?
这时,在猛哥身后的两个人,已各举起了一支竹竿,竹竿上绑着几条颜灿烂的丝带,峒主一看,就失声道:“是他们的族长。”我这才知道,那是猛哥表示身分的标志。刹那间,和猛哥相识的过程,一起涌上了心头,光
如箭,过去了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