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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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觉地,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不碍事的,还没到伤筋的地步,我会想办法不让它留下痕迹”宗天在清洁止血后,找出几种葯,又倒又擦的,恨不得一瞬间她就奇迹似的复元。

经由他纯的技术,湘文的伤看起来不再那么可怕了。她这才想起来问:“小三子怎么样了?”

“他的情况比你好多了,真正去撞伤地的是你。”宗天想到那惊险的情形,表情又转为严肃的说:“这几天你最好少走路、少碰水,每天都要到医院来清理换葯。”

“那你不是很痛苦吗?天天都要看到我。”她说。

“大夫看到病人,怎么会痛苦呢?”他猛地打住,这话说的也不对,不痛苦,岂不成了快乐?

湘文没有察觉到他的语病,还愣愣的等着他说下去。一向能言善辩的宗天,竟也有噤口的时候。

小三子的母亲适时来打破这奇特的沉默。她左向宗天鞠躬,右向湘文道谢,让他们收拾心情,回复原来秦大夫和范老师的样子。

以后几天,不等湘文走到对街的医院,宗天固定每早晚会来看她的伤口,一会儿粉、一会儿膏的,害得珣美都以为自己严重到了断腿的地步。

“我只是不希望湘文留下难看的伤疤。”宗天解释。

“咦?你什么时候又开始关心她了?”珣美扬扬眉,好奇地问。

“她是我的病人。”宗天总是如此回答。

湘文每次听到这句话,总会想起湘秀曾经说的“至少病人在他心中还有份量。”他真的对她很细心,使她又受到曾经有过的关怀与照顾,但他这么做,是否只是职责的一部份?若她痊愈了,他大概又要回到形同陌路,甚至势不两立的情况了吧?

当他的病人既然是如此幸福,她几乎希望自己的伤好得慢一些,因为她好喜看到那个热情有礼的宗天。

逐渐的,小伤结疤消失,大伤也不太需要上葯了,她抱着宗天随时会停止探视的心理准备,开始过正常的生活。

到了第十天,她厌倦了只能在教室和厢房两处活动,见外面闪着光的皑皑白雪,便让音乐课的小朋友出去打雪仗、堆雪球。

他们追着跑着,还比赛打着松柏树上的雪堆,一直到下课铃响,学校放学,还意犹未尽,有几个孩子甚至一路随她玩到厢房的院落。

这一幕恰好被等在长廊的宗天看到。相识以来,他从未见湘文那么活蹦跳,没有淑女的一面,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叫道:“你的脚伤才刚好,你又存心要它裂开吗?”一旁反应快的小朋友,马上向他投一颗雪球,还大喊:“秦大夫,接招!”雪在他的衣服上散开,而湘文不但不收敛,还一脸的乐不可支。

宗天哼了一声,卷起衣袖说:“这算什么功夫?你们应该瞧瞧我少林雪球功的厉害…”说时迟那时快,他踩到了石阶上的滑冰,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头还撞到了廊柱。

“宗天!”湘文急忙跑过去:“你还好吧?”

“小心,别连你们也滑倒了!”宗天撑着身子埋怨说:“你这廊柱,终究是不放过我,总要让我撞一撞才高兴。”若非他表情痛苦,额头有血,湘文还真想笑。这才是真正的宗天,在任何时候,都少不了幽默。

她和孩子们七手八脚地扶他进厢房,他看也不看地说:“我的手肘肿起来了。”他吩咐孩子去外头拿冰块,又叫湘文去他的葯箱取薄荷及冰片,一起包在布巾里,敷在红肿处。

“还有额头部分呢?”她看着那块凝血处问。

“洒些生肌粉就可以了。”宗天龇着牙说。

湘文在找那些瓶罐葯包时,看见小朋友们略带害怕的脸,忙叫他们快点回家。

拿出生肌粉,她又看见一个有西洋文的玻璃罐,里头有白白的葯膏,她用手扬一场说:“这要不要呢?我记得你给我涂过,又凉又舒服。”

“不!那是欧洲来的,可珍贵了,任何疤痕都能消除,千万不可以用。”他说。

“你不正需要吗?”她问。

“我是男人,不怕留疤。”他正经地说。

他自己舍不得用,却大量擦在她的伤口上,对一个他不喜的人,不是有些矛盾吗?

她内心有说不出的滋味,恍恍惚惚的,她靠近他,把葯粉轻洒在他受伤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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