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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莫回追出门，人已经摇摇晃晃跨到另一节车厢去了。

进这个世界之前，席莫回以为他跟在桓修白身边，至少能争取大半个月的时间，却没想到，纠过深的命运早就把他俩紧密绑在一起，重逢的结果若不是复生，就是彻底毁灭。

即便失去记忆，还是容不下一星半点的暧昧迟疑，迫切想要得到结果。……这也没有错。桓修白还是那个桓修白，听到他说要做朋友就会闹起来的桓修白。

等不得天亮就要爬十字塔祈愿的桓修白。

一标记就想好托付孩子的桓修白。

这样急，直白，不愿意等待，撞得头破血也只不过求一个结果。太过执拗，却又充韧，屡屡受挫也学不会放弃。

如果我不是那个有能力回应你美好结果的人，你该怎么办？奔向毁灭吗？

席莫回手扶在门框上，静静站着。隔壁的门响了一声，金泽的脸从门后冒出来，他显然之前听到了动静，眼睛转到席莫回身上，不咸不淡地说:“都是孕期，互相担待着吧。情绪不稳定吵架是正常的，好歹你俩还有人陪着吵……”金泽本不想多嘴，但他直觉席老师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就多劝了两句:“你走的这两天，这人茶不思饭不想，一停站就在出口蹲着，一天到晚不知道在你门口逛了多少回，失了魂一样。我算认识他两年，他脾气的确不算好，和别人关系也冷，有什么他做错的，你就提出来让他改改，改过了就别放在心上了。”席莫回扯了下嘴角，柔和笑了笑:“他没有做错，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

“我放心什么……与我无关。”金泽没好气地说，撂下话，急匆匆着肚子走了。

倒也是个热心人……席莫回瞧着他的背影，想到。

洲际列车的旅途跑了一半，每一站都有人上车，下站的人却很少，几乎所有人都奔着北方的终点而去——人类最后的希望“烈城”。

窗外山峦叠起，行迹荒凉，大雪覆盖了沿途的尸体，整个世界看起来纯洁无垢。天上挂着一轮冰冷的太，霜花细细密密沿着窗框织在四周，车厢内开了暖气，内外温差使得窗户上覆盖着薄薄的水雾。

乘务员逐个车厢走动，按着小喇叭提醒众人关好门窗，节省能源。空气中的氧气逐渐被呼出的二氧化碳替代，使人昏昏睡，即便是没有云层遮盖的明亮下午，大多数人还是躺在硬座的位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桓修白喝光了那一小瓶素，又往里面冲了三次温水，喝下肚子，第四次时实在不剩半点味道，他才最后一次了瓶，回小包里，窝回小上。

外面静悄悄的，光照得刺眼，他把折叠窗帘扯过来挡住，在影里翻了个身，又一次叹气了。

睡不着。

他说不清自己哪里出了病，心情郁闷，好似有人给他空落落的心窝里了一团稻草，掏也掏不出来，强劲的动脉血冲打进去，黏糊糊成一团，难受地在心口，不让他好好呼。

席老师的大儿子中途来了一回，支支吾吾说有人给他寄了东西，把一个大箱子放在地上，就坐在了对面，手扒撑在边，两颗黑眼珠忧心忡忡地瞧着他。

桓修白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捞过挂在脚的外套，在大口袋里掏了好一会，从一大把子弹、钥匙、折叠刀里筛出一捧小糖，唤少年过去，在他手里，又缓又低地说:“去吃糖吧。”这糖还是从教顺来的，随手的，一直没有吃过。

“我不是想吃糖！”幼龙扁起嘴，愤愤把糖揣进自己口袋。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怎么不去找白了？”桓修白躺下，面对着墙，呼不畅:“白是谁啊……”

“白就是白啊。”龙叉说得理所当然。

“我不认识白。”桓修白喃喃道。

“哦呀！白不让我跟你说白是白，可白是好人，你也是好人，好人要和好人在一起/配，你们最近都不/配，只互喝口水，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谁教你的这些。”皮夹克得意洋洋:“本大爷继承了祖先的智慧，可以从传承记忆里学习。”

“智慧……”这个词由少年说出来，总觉得怪里怪气。

皮夹克睁大眼睛好奇问:“你和白是不是有崽崽了，我能闻出来哦。”桓修白在被子下的手覆上小腹，蜷起腿，盯着是划痕的墙面问:“白派你来的吗？东西是不是白的。”皮夹克苦恼地说:“白不让我说。”但他戳了戳男人，等桓修白回过眼睛时，猛得朝他点头。

白只说不许他说出来，没有说不能做动作哇。

皮夹克深深为自己龙族的亘古智慧折服。

“白……是不是alpha？”桓修白心头狂跳。

皮夹克回答地果断:“当然，他是公的啊。”是公的，那就是alpha。白＝银长发的主人＝标记他的人，给他寄了素和这箱不明物，人身在大鹅核电站。

席老师是黑短发，怀孕两个月的omega，身上总有他悉的气味……

席老师究竟是谁？

为什么他能通过与席老师的密切接触中获得短暂安？

桓修白想到了什么，突然坐起来，攥紧了被单。

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