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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句话被他说得怨气冲天，也让彭天心里一紧，就在他心脏一紧一缩之时，周瑞安的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下来了。

彭天再次递上面巾纸，眼神关切的凝望着他。

“可你太狡猾了……太可恨了……”周瑞安拿着面巾纸擦着眼睛；“为什么要这么说话，你对不起谁？对不起我吗？你也知道对不起我？”彭天用手抹了把脸，身上又开始冒汗，他再傻，也明白周瑞安的意思了。

为什么哭，因为他恨自己，同时，还可能着自己。他的心里有两个思想在打架，把他折磨的翻江倒海似的痛苦。

周瑞安的眼泪像是带着某种力量，挤牙膏似的挤出了彭天的柔情。

他觉得口隐隐发热，一呼一之间像是过电一样麻麻的，很想上去拉住周瑞安的手安他，然后狠狠地道歉，补偿他。

“我要是只恨你就好，”周瑞安摇着头，勉强忍住眼泪；“只恨你就好了……”

“瑞安……”彭天看他如此痛苦，心里也跟着难过，同时开始自责；“以前……都是我不好，使劲恨我报复我就行，你别跟自己过不去……”周瑞安躲闪着他的目光，不肯对视；“说的简单……那么久的情，哪容易忘掉。”彭天脑中无声的绽开了火花，他竟然有点兴奋，他果然还着自己！而且比他想象的还深。

一瞬间，二人相处时的片段都想起来了，那些原本已经忘掉的事情，美好或不美好的事情，如同死灰复燃，狂风一样卷过彭天所有的记忆角落。

内里在狂风骤雨，表面不动声，他强定心神，想说几句安的话，却被周瑞安伸手打断。

“彭天，你讨厌我吗？”

“不，当然不讨厌，”彭天斩钉截铁的摇头。

“那你恨我吗？”

“怎么会，”彭天失笑。

“既不讨厌我……也不恨我，那是喜我了？”周瑞安绽出一个笑容，一滴眼泪随着弯弯的眼角留下来，被他胡的抹掉。

彭天定定的看着他，觉得他可怜又可。

他一定是被娄朋辉整的很惨，不然不会还对自己念旧情，也一定是惨了自己，以至于失了态，看他多天真善良，和原来一样，一开始见面还故作成深沉，可没几句就漏出原形，他还是那个周瑞安，他的周瑞安，只是有点破损了，其他的没变。

彭天笑着点头。

这个答复让周瑞安很快乐，他张了张水润的嘴，还有问题要问，但最终也没问出口。

彭天知道他要问什么——那你还我吗？

吗？

如果他真的问出来，彭天可能就要结巴了。

还好他没问，因为他也没信心，或是不想为难自己。

要说，那肯定是有的，只是到什么程度？是否多到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个字？彭天没把握，也不想再伤害他。

但无可厚非的是，他对他真的有。

周瑞安似乎读懂了他的心声，嘴慢慢闭上，像是足了一样，神情平静下来。

“抱歉，我失态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彭天赶忙解释。

“那看来我以前经常失态，”周瑞安说完自己也笑了，带着点俏皮的意味。

彭天看着他的睫，很像伸手摸一下。

“我改主意了，”周瑞安突然说，同时一双眼睛清清楚楚的注视着彭天，里面水汪汪的倒映出他的影子。

“我既然控制不了自己，干脆就不控制了，”周瑞安说着，用手捂着心口；“我听它的。”彭天听了这话，双手放上桌子，心跳止不住的加快，而且越来越快，有些慌，他预周瑞安要说出来。

“恨不动就不恨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没出息，但你要赔偿我。”

“好，”彭天一点头。

“你先答应我。”彭天顿了一下，又一点头；“好。”周瑞安拿出一张名片，那是一张酒店的名片，上面写着房号；“今天晚上来这里。”彭天拿着名片愣住了，他没想到周瑞安的表述会这么直接，又这么隐晦。

“我今晚还要聚餐……”彭天下意识的做出解释。

“我不管，你答应我了，”周瑞安竖起眉，小声埋怨。

“那我会很晚。”

“多晚我都等。”彭天拿着名片，知道这是一个邀请，代表一个新的开始，他们明明已经结束了，还要开始吗？

“你答应我了……”周瑞安看他迟迟不肯开口，心急的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又要食言吗？扔下我不管？还是……你刚才说不讨厌我是骗我的。”周瑞安说的楚楚可怜，眼神里几乎带了哀求，他目不转睛又略带痛苦的盯着彭天，似乎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生死，他的决定对他无比重要。

彭天扛不住，决定投降。

他的心被这几句话说软了，说颤了，他觉得自己再拒绝下去，会连自己也恨自己，他都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自己，自己不能再把他的手指一拌开。

“我一个人住，你不用担心，”周瑞安这句话低成一股气，小的只有他能听见，也仅限于听见。

彭天被他说得打了个灵，就像是偷情的人在耳语一样，他的生活都是自己设定好的，难得有这种刺。

“好，”周瑞安回握住他的手，同时报以微笑。

杨桐坐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