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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泪滴,张着一双泪盈盈的秋瞳,像晨中的蓓蕾、又像暴雨中的梨花,连责怨示弱都似娇嗔,叫旁观者如何能不动容。
周原也许是位格外冷静的观众,他从一侧的纸处捻出一张给她擦泪,语气中带了几分歉意:“是不是我最近太忙,忽略你了,惹得你不高兴?”蒋念如知道他的套路,不久便要在他温声软语中缴械投降,然后不了了之。
但这次她不愿意就范,她不想罢休:“这几年来你主动问过我一次没有,你问过我接下来想吃什么、想去哪里、想做什么吗?!我要的不是一句你送我回家,不是每次我都心甘情愿眼巴巴地送上来然后让你打发我走掉!”她想起从前,越觉得自己委屈,眼泪就接连落下来:“你懂不懂啊……”她在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周原内心亦觉得苦涩,他数次想要摆掉这种处境,何必害人害己。
他开口:“念如……”
“你别说。”蒋念如脸埋在他怀里,泪泅在他口心脏的位置,“我求你,别说。”
“哪怕你是个再糟糕的男朋友,我死心塌地、我心甘情愿,你便当是我自作自受罢。”周原垂下头,有种深重的无力。
良久他抚了抚她的鬓发:“你不该跟我趟这淌浑水,我本来就是泥沼里人,而你不该是。”蒋念如狠狠扬起下颚,一双眼瞳被得赤红:“以前就说好的,你不能反悔,我也不准你反悔。这淌浑水里是酸是苦,我自己受着,你也别想
身!”周原默然,二人对视了片刻,他撇过头拉下了手刹:“我送你回家,你冷静一下。”
“我不准、我不准,”蒋念如突然蛮横起来,她掐住周原的胳膊,十指深深陷入他衣料中去,“你回家做什么,要去投喂、圈养什么人吗,我不准!”周原猛停下来,侧头看她的眼神有些肃然:“你怎么知道我家里有人,你见过他?”蒋念如微愣了一下,她无法接受周原这样质疑、强势的眼神。
并且这种质疑与强势建立在另一个男人的基础上。
她有如临大敌之。她慢慢坐回去,端正了身子。
周原的注视和沉默告诉她这件事并不能罢休。
蒋念如破渧为笑,理了理鬓发,调整妆容。
她说:“我只是今去你家中清理卫生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少年。”周原仍盯着她,良久才收回目光。
他转头稳稳握紧了方向盘,天幕已沉下来,他伸手将车灯亮起。
“他是个病人,并且是我负责的病人,暂住在我家里,在手术前我会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目不斜视地注视前方渐次亮起的路灯,“他心脏不好,不要说任何刺他的话。”蒋念如也端视着前方,笑了一声:“只是病人?”周原少见得有些烦躁:“就算是恋人,也请给彼此一些空间。我说是病人,就只是病人。”蒋念如听出他声线中的喑哑,她在车上补完了妆,此刻优雅地迈下车去。
她斯斯文文地向前迈了几步,转过身,居高临下看着周原。
“恋人?希望你真的懂这个词。”
“既然你是泥沼里的人,就不要招惹和拖累另一个了,你不觉得罪恶吗?”她说。
她翩跹走了。周原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万家灯火齐上。
他深深埋下头,前方明明是万丈霞光,却叫他遮遮掩掩抱头鼠窜。
有些人天生就、活该就待在黑暗里。
第二十二章(有点)周原路上耽搁了,回来得晚了些,推门进去的时候手上拎着一把新鲜的芦笋,芦笋尖尖上还藏着水珠和屋外圆月的清辉。
他将菜搁在地上,客厅沙发上坐着陈柏,他背对着他。周原绕过去,端详陈柏的侧脸,未觉出有什么不健康的朕兆。
他轻呼了一口气,打量着他的神:“小柏,我回来了,今天有些忙。你等等,我去做饭。”陈柏沉沉低着头,有些深的刘海掩去了他眉目的
翳,身侧散着一本书,书页上有零
的褶痕。
周原偏头想看清灯下的他的眼睛:“你……”
“周医生,这段时间叨扰了。”陈柏也没动,随意将腿盘在了沙发上,“不好意思,我会学着去做些菜做些家务,尽可能在你忙完工作之后少点麻烦你。”周原皱了皱眉,想起些什么,没有说话。
陈柏抬头笑了一下:“怎么了,你刚才想说什么?”周原顿了一下,手指温和地掠过他的额头,温声道:“想说你头发有些长了,改天带你去理一理。”陈柏躲了过去,漫不经心“唔”了一声。
周原转过身,几乎有些落荒而逃。他肯定蒋念如一定在陈柏跟前说过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暴了几分。
他看着眼前,陈柏在平静地对他扯出笑脸,甚至有了狠狠撕裂掉它的望。
然后陈柏身上所受的全部凌辱和伤口,都由他一人舐,让它们痊愈。
但他不能。他用力洗手中鲜血淋淋的块状的牛
,
了半天,手掌上的血仍不能洗净。
脏透了。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着晚饭,周原聊起一些医院上的事,陈柏静静听着,偶尔接两句。
他饰演一个称职、体贴与温柔的医生,他配合他演了一个波澜不惊无事发生的听众。
气氛和煦,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