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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一起入睡。

润玉看着紧闭的大门，点燃的几十只烛火，还有重重叠叠的帷幕帐帘，竟然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不大的榻上两人和衣安睡，旭凤一手圈着润玉的细，看着他又憔悴了几分的脸，连来的疲惫泛上了他的眼下，蕴出淡淡的青黑。终于可以放松下来，润玉很快睡。旭凤就着跳跃烛火明灭，看着润玉安睡的脸庞。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一夜好眠。

润玉在魔界的时候，答应了旭凤各种各样的请求，耽溺在这暂时的放纵里。他明白，一旦回到天界，他又会变成淡薄无情的夜神，旭凤又会成为守卫天界的火神，两人间横亘恨恩怨。一声“大殿下，二殿下”隔绝了他们所有的可能。

旭凤却是越发不想回去。在此岁月静好，他与润玉不再有身份的桎梏，纵隔着一层纱，两人心意也不必再言说。维持现状，贪恋一时的温柔，就已经很好。

两人各怀心思，默契地不提起回去的时间。直到，一月后，燎原君寻来，并宣了两人回去九霄云殿领受天帝赏赐。

他们明白，这场故梦，该醒了。

回到天界，太微先是把两个人召见，大力赞赏了一番，随后，将三方天将由了旭凤掌领，润玉仍是领夜神职位，不过得了些天材地宝的赏赐。

旭凤谢过，本以为润玉会有所不。不想，润玉浑身冷漠疏离之气溢于言表，与前几亲昵相伴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他面无表情，向旭凤点了点头，竟是连一句话不愿同旭凤说，未留下只字片语，就匆匆回了璇玑。

眼看前些时所做的努力，都化为泡影。旭凤有些气，但他并不怪润玉。天界之中，波云诡谲，母神和父帝从未真心待过润玉，润玉如果不竭力藏起情绪，远离自己，恐怕早就惹祸上身。

只是，他还是不免怀念起，那个会真心实意对自己微笑的润玉。

连着几天，旭凤都没寻到机会去找润玉。夜神下职时，往往旭凤刚刚要带着天将巡逻，总是失之臂。

到了第五，突然出现了转机。润玉派了一个仙童来传话，约旭凤于寅时在布星台一会。旭凤心以为，润玉回心转意，终于决定坦诚以待。他提前开始着手准备，希望能给润玉一个惊喜。

寅时的布星台，夜风微微吹来，吹动立于台上之人的衣摆，发丝和青玉发带一起飘动。彩萤金砂石铺就的平台上，空无一物，其上篆刻着星宿遍布的星谱。周围星罗棋布，璀璨星屑漫步稠密的藏蓝天空中，浩渺如苍严。

旭凤走入布星台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润玉独自立在布星台边缘，宽大的月白罩袍随风吹，瘦弱得让他心疼，又孤独得仿佛寂寥化为天地一部分。

本来，前世还有个邝陪他一起度过这漫漫长夜，这一世，旭凤在招兵就使了些小手段把邝派去了北斗星君所在的乐游。现在，润玉除了一只魇兽，当然是孤身一人。

这种寂寞孤寂生生刺痛了旭凤，他很想上前一把拥住那个单薄的身影。但他不能。在真正有实力保全对方前，他只能远远望着，就像此刻他隔着不大的布星台，彼此站定。

旭凤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润玉会突然向前，纵身一跃，跳下这布星台，堕入无边的星海里。而自己本抓不住他。就像前世，那个玄的身影决绝地跳下临渊台，自己连衣袖都未曾摸到，就失去了他。

嘴角似有一丝苦笑。旭凤将它下，抬步朝润玉走去。

“你果然来了。”润玉听见身后的脚步，悉得不能再悉。他转头，果然是旭凤。

旭凤双手背在身后，脚步不徐不缓“兄长相邀，怎敢不来。”润玉闻言，笑了一下。

这轻声一笑，呵出了一丝白的雾气，清脆悦耳，在漫天星辰的照耀下，美得不真切。

旭凤向来知道，润玉生的好看。一颦一笑皆是动人，他还是看呆了。

两人就这么，隔着不远的距离，静止在苍穹星河里。

忽然，布星台上有些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绽放。不过瞬息，檀紫顾夜晚莲绕着布星台一圈，夭夭盛放。柔花瓣轻若绸缎，数千朵一起，合着风微动。析出阵阵清幽的晚莲香气，清淡雅致。

润玉一愣。

“兄长每在布星台司夜，长夜漫漫无人陪伴，想来也是孤寂。夜间之花甚少，昙花虽美但只短暂开放一个时辰。我在魔界听闻有顾夜晚莲，在夜中生生不息，就找来，用灵力催动开放。后，就可代替我，夜夜陪伴在兄长身边。”旭凤停了一下，向润玉走近几步。

“也好，替兄长排解一分寂寞。”旭凤目光灼灼，看向润玉。润玉却转过身，不看他。鼻尖袭来竟是晚莲的香气，似旭凤一样，无孔不入侵蚀着他每一寸心智。润玉退无可退，他再如何不忍伤旭凤，也无法回应着一腔热血意。

润玉快要无法气。陨丹再度裂开了一道隙，随之而来的反噬带来灭顶剧痛。让他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将要倒下。

他死命攥住手，指尖深深掐进里，一丝品红鲜血自指尖蜿蜒下。勉强换回了几分理智。

“旭凤，”润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可知道星为何飒沓，转瞬即逝？”说着，指了指天际最右边那道滑落的苍翠星，拖着长长的慧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