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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撑着地面趴了起来:“九重血契……什么时候……会生效？”

“九重……”疏雨一怔，旋即意识到了什么，忐忑地回答道:“在……一方濒死的时候……”

“夜谰！”程雪疾顿时哭喊出声，想站起来却双腿一软趴在了地上。

疏雨回过神来，按住他的双肩吼道:“你去也没用！先走！保住一个是一个！”然后不顾他的嚎啕，将其扛在肩头，又转身去捞连枫游与赫辛夷，却被风吹得寸步难行。

结界随之裂开，他试图修补，却无能为力。旋涡中心突然落下一道橙红的光芒，正罩在宗祠上方。眼睁睁瞧见白蘇沿着光柱浮空而起，傲瞰众生地振臂大笑，似是要登上天。

然而他着实笑得太早了。很快，橙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天雷滚滚，冲着他的天灵盖劈下。白蘇慌忙躲避，抱着头站在祭坛上不敢置信地冲天吼道:“我是神！我是神！你岂能这样对我！”天雷自然不会理睬他，越劈越厉，不断落在他脚边，将整座祭坛烧成了灰烬。白蘇被一道雷劈在手臂上，甩着手惨嚎出声，然后恨恨地骂道:“天道！你不公！”话音刚落，橙光攸地又突破了云层。他惊喜过望，忙张开手去接这道光束。岂料光芒避开了他，专为落在夜谰身上，但没有带着他飞起来，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怎么会是他……不可能！”白蘇抓着头发跳脚大喊，恼羞成怒地狂叫着。他的身形猝然变大，很快成了顶天立地的巨人，见夜谰依旧昏厥，全然没有落下的意思，抬手抓了过去。

“夜谰！”程雪疾见状，不顾一切地打地上爬起，化成白猫跑了过来，在夜谰被抓住的一瞬间，一口衔住他躲开了白蘇的手，却发觉他如同被钉死在地上，怎么都无法带他离橙光。只能蜷缩身子将他护了起来，瑟瑟发抖地看向深邃的天空。

“滚开！”白蘇抬手打向程雪疾。程雪疾没有躲，任自己被打飞出去，然后迅速爬起来再护在夜谰身上。白蘇干脆抬脚去踩，泰山顶地跺在了他的身上，他还是不躲，强撑着四爪把把夜谰藏在肚皮底下，背脊登时发出断裂的脆响。

“住手！”疏雨冲来，向白蘇的头部出冰焰，见没有效果，自杀般冲向他的眼眸，试图扰他的动作。被掌风扇飞后又飞回，奔向程雪疾，张开翅膀，螳臂当车般拦在他们身前。

巨人的长脚向他踏来，他怒目而视，心里倒没有了恐惧，只是莫名想起了笙玖。那她撞向鬼塔时的心情，与现在的自己，会不会一样？是无可奈何，还是释然？亦或者，只是淡淡的留念？

“夜谰……”程雪疾双目模糊，嘴角渗出的血滴答在夜谰身上。

终究还是救不得他吗？

滴答，滴答……无垠的黑暗中，夜谰躺在一叶扁舟上静静地摇曳着。他睁开眼，看见了一片悉的浩瀚星空。一枚紫的星子一点点接近了他，光芒照得他睁不开眼。擦肩而过时，攸地变成了一位黑衣少年，清冷的眼眸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向后飞去。

于是他又看向后方，发觉不远处有个白的光点，忽明忽现地闪烁着。光点中央依稀站着一人，身型单薄，五官模糊，向黑衣少年伸出手。

二者十指相的瞬间，忽然霞光万道，电漩星飞，无数幻影在他眼前错。他看见巍峨高山，横亘天际。而他立于高山之上，与之逐渐融为一体，吐纳成云，高啸为雨，双眸一睁一闭，便是昼夜替，月同辉…………轰隆，雷声如战车高鸣，在白鹭与小猫即将被碾碎的一瞬间，夜谰突然散发出洪啸般的力量，以撼山栗岳的劲气，挡住了擎天的巨人。在程雪疾的注视之下，夜谰缓缓睁开了双眼。金的眸子耀眼到令他短暂地失明了一瞬。

他觉到自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又落回地面，周身被暖洋洋的光所笼罩。一声龙啸响彻云霄，如同亘古的钟声庄严地回着。

☆、【释然】近百年来，妖界时有动，久了便习惯了，管他兵荒马还是天生异象，众妖各忙各的，除非天塌下来砸在自己脑袋上。

哪曾想，今这“除非”竟然应验了。

“快看！天门开了！”小妖们挤在街上，或惊恐或兴奋地指着天空上的旋涡。只见那黑漆漆的旋涡越来越大，云层中吐着雷电，风烈，危壑摇摇，宛如狂怒涌。旋涡中央橙光如昼，一庞大的长影徘徊其中，仅遥遥一望，便生敬畏之心，气消胆夺。

“那是有大妖修得仙体了吗？！”

“不不不，是上神下界了吧？！”众妖议论纷纷，谁都不敢去一探究竟，倒是有个见多识广的小声嘀咕道:“瞅这方向有点像北境啊……是不是夜氏有蛟化龙了。”令一妖却嗤之以鼻:“夜氏都多少代没化龙了，唯一一个最接近化龙的还死了，总不能是那老蛟诈尸了吧？”众说纷纭，谁也不服谁，谁也不信谁，却无妖知晓，那打通了“天门”的妖，远远不止化龙这么简单。

红龙身长千里，力量之强大，波及不止妖界。连人间与修真界都受到了强烈的迫，仿佛三界被这力量撕扯推拉，逐渐地向内靠拢。

“龙……”程雪疾躺在地上，伸手了眼睛，再看去时，被那火红如焰的鳞片刺得双目生痛。那是夜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