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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森森獠牙顶在了他的脑壳上，扑鼻的血腥味冲得他晕头转向。

“药，给我。”赫辛夷低吼道。

“给，给……”掌柜的抬不起手，股底下已了一大滩，把红瓶放在地上抱着头吱吱叫唤了起来，化作一只田鼠拔腿就跑。

赫辛夷瞥了一眼缩在角落里吓得快要昏厥过去的药铺伙计，化回人形拿起药瓶，却因一个闪失，不小心捏疼了手里的银蛇。连枫游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哼开始搐，嘴角渗出一串带血的泡沫。

赫辛夷暗道不好，横冲直撞地跑了起来。距此地不远有处深谷，峭壁上藏着一个山，算是他的小秘密。

他摊平杂草，下外衫将连枫游小心地放了上去，将药瓶里的丹药倒出一些，也没细数，就这么死蛇当活蛇医强行掰开嘴全怼了进去，然后坐在地上看着一动不动的小蛇，心里凉到发慌。

过去他经常趁着往返北境的空当躲进这里修炼或者疗伤，也有时候什么都不做，躺在地上发会儿呆，想父王，想族妖，想夜谰，也想自己的以后。

可他看不到“以后”。他的“以后”在幼年时就断送了，那张狼皮，那张悉、宽大且布伤痕的狼皮被铺在地上当了地毯，半颗狼头上带着空的眸子凝视着他，将他的“以后”全部了进去。

自此他只知要复仇，掀翻踩在狼皮上的那只恶蛟，把它夺回来。他想杀的妖很多，例如现任狼王，亦是他的亲叔父。当年却手足相残，陷害他父王、使得南境之主起了杀心；南境之主也该死，他残害忠良，崇尚杀戮，实属祸害；还有很多，很多仇要报……

他甚至想过杀掉连枫游。这条最拿“秃尾狗”三个字来揶揄他的混蛋蛇，明目张胆地背叛了夜谰，甘当老蛟的走狗，似是死不足惜。

然而他还是救了这条蛇。时至今，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永远比不上无情的叔父。叔父可以将兄长与侄儿亲手推入火坑，他却连杀个曾经的朋友都下不去手。

一切好像假到不真实。前些还在嚣张嘲讽他的连枫游，突然落得如此境地，令他不得不怀疑这贼蛇的风光无限都是装出来的。

贼蛇的心里藏了太多不愿说的事儿，轻易死掉的话，可惜了。他这般安着自己，又俯身去查探连枫游的气息。没曾想刚一搭手，小蛇突然晃过一道白光，变回了人形。

连枫游面无血的地躺在地上，轻哼了一声后睁开了眼，糊糊地看向他:“你……喂我……吃了……什么？”

“疗伤的药。”赫辛夷忙道。

“……多事。”连枫游没声好气地回道，咳出一小口鲜血，然后再度缓缓合上了眼。

赫辛夷大骇不已，忙抬手使劲儿扒开他的眼皮:“连枫游！你可不能死！”连枫游被他一口吐沫在了眼睛上，差点真的就地去世，缓了半天恨恨地瞪向他:“老子睡会儿就好了……别大惊小怪！拿开你的爪子！”

“哦。”赫辛夷乖乖缩回手了:“那你睡吧。我喊你的时候，你得起来。”

“呵……”连枫游勉强将眼皮子睁开了一条:“这么怕我死？”

“嗯，你死这，被查出来，我不了干系。”赫辛夷老实巴地说了大实话。

连枫游不低笑出声，又咳嗽了起来。赫辛夷蹙眉帮他顺了顺口:“别笑了，都这样了还笑。你一天到晚眯着小眼儿笑不够啊？”

“出息了……都会说我了……”连枫游微微摇头，平复了一阵呼后问道:“既然怕是非……救我干？”

“不知道哎，不过我不后悔。”赫辛夷一本老正地挠着脑袋，狼耳不安分地竖了起来:“后悔也没用，可能你命不该绝吧。”

“……有病。”连枫游自无趣，抿了下嘴说道:“有水吗？”

“没有，我去找。”赫辛夷起身便走，不忘随手在口留了个结界。

连枫游用余光盯着他离去，撑地坐起来无奈地了额角:“该细心的地方不细心……”赫辛夷前脚刚走，山谷中掠过两道黑影，黑劲装后绣着夜氏家纹，停住后来回张望了一阵，瞧见上头的窟刚要去探，连枫游蓦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来的正好，我险些遭遇不测……”他捂着心口做出一副极痛苦的样子。

夜氏二妖惊愕，忙上前扶住他:“连统领，是谁害您至此？”

“你们……不知道吗？”连枫游气若游丝地反问道。

二妖颔首:“属下偶然发现赫辛夷出了都城，这才跟上来。难道说，是他……”

“罢了，此事禀告老祖宗了吗？”连枫游微微抬手。

二妖回道:“尚未。属下先扶您回去……”话音未落，两道血光猝然飙洒而落，二妖怔然望向自己的腹部，赫然发觉连枫游左右手一边一个，同时穿了他们的丹海。

“抱歉了，我正需要补品。”连枫游角勾笑，手腕处猛地燃起了黑的火焰，顷刻覆盖了他们的身体。

两只夜氏妖就这般不明不白地成了一小坨灰烬，不分彼此。连枫游看向掌中两枚妖丹，轻轻吹了吹，然后张嘴一口下，足地舐着嘴，抬脚刚要回窟，下一刻突然面微变，急转身看向背后。

赫辛夷站在不远处，波澜不惊地望向他，许久后缓声道:“手法很利落。”连枫游微怔，旋即明白了什么，咬牙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