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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窃窃细细,哀哀低哭,似在耳边。
胆大的镇民循声出去一看,就看到群脸惨白的小孩儿成群结队,在长街上跑来跑去。天明前,小孩儿们手牵手,变成了一个,提着红
的灯笼,消失在长街深处。
镇内有几个自称有几分道行的“仙人”自告奋勇,抄着家伙去除鬼,结果全给鬼除了。
“仙人”似乎惹怒了童鬼,镇内开始接连死人。
镇民惊惧不已,想溜出去求助,结果头天跑出去的人,第二天尸体就挂在镇外的枯树上。
方拾遗稀奇:“这童鬼怨气还大?”萧明河眉头紧皱,张口
言,就见方拾遗趁着木天师不注意,悄悄朝他眨了下左眼。
师兄弟二人同窗十几年,虽说不和睦,但多少也有点默契。
看懂方拾遗的意思,萧明河的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出声,只是看木天师的眼神又冷了三分:“后来呢?”病死的人有怨气,但不该有这么大的怨气。尤其是童灵,即使成鬼,基本上也不会是厉鬼,顶多给人添点无足轻重的小麻烦。
绿水镇里的,明摆着是个怨气极重的厉鬼。
天愈沉,火光中,四周的镇民无声无息,脸
忽明忽暗,颇显得鬼影幢幢。火盆里的纸钱还未烧完,风一吹,轻飘飘的灰烬飞絮般,在烈烈火光中漫天飞舞。
木天师的眼睛不自觉地垂下:“我曾随一位仙师学过仙术,游历到此镇,用仙师教的法子,镇住了那童鬼,关在这口棺材里,时时度化。童鬼不甘,哀求我放他一马。只是不知为何,竟会失踪……”萧明河嘴角讥诮的笑意转瞬即逝,漠然收了剑。
方拾遗不鼓掌:
口鬼话!
见两人似乎信了自己,木天师悄然卸了一肩力,冷汗浸
后背。
好在只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小辈。
方拾遗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坐下的棺材,若有所思:“我还有问题——有外来人需禀告给你,是什么意思?这棺材钉寸寸钉到底,你当真想度化他?”萧明河难得配合,二话不说,寒酥再次递到木天师脖子前。
木天师才放心地软了脚,一口气没松到底,见他又来,险些被呛死,终于恼了:“仙师这是什么意思?我见两位仙师师出名门,才以礼相待,处处忍让。可两位仙师上来如此,剑不指向作恶的妖孽,反而指向我这一介凡……道士!仙师若是不想驱除妖,就请离吧!”镇民们与他一心,见势不对,哗啦啦拥了来。
凡人不懂厉害,反而更无畏,叫骂着去夺萧明河手中的剑,磕磕碰碰,好在萧明河手稳,否则剑尖一晃,早捅进了木天师的脖子。
萧明河猝不及防被一群人围住,下意识收起剑,皱着眉道:“这个人不对劲……”话未说完,就被狠狠推了一把:“木天师是绿水镇的恩人!”萧明河一个趔趄,额上青筋直蹦:“你们这群……他说的话前后矛盾!”回应他的是个凑近了的大黄牙,面对面的几乎出口水:“俺们不懂什么名门,名门就能随便欺负诬陷人?”其余镇民纷纷点头,护着木天师,指着他骂。乡野俚语,很多听不懂,但隐约能
觉到不是什么好话。
剩下的是些夹着脏话的大吼,直接盖过了萧明河的解释:“……个小孩莫名其妙出现打断祭礼!”
“童鬼没了,再出事老婆子一头撞死在你们师门下!格老子……”
“木天师心善仁慈,才信了你们鬼话,小小年纪不学好出来骗人!”
“滚出绿水镇!”场面大,喧闹嘈杂,唾沫横飞,臭鞋
扇。
萧明河脸都绿了,偏不能动手伤人。平时再盛气凌人,到底年纪小,头一次经历这种事,直接懵了。衣物被扯得凌,束得整齐的头发也不知被谁抓了一把,狼狈地垂下几缕。
他整个人呆了片刻,气得浑身颤抖:“……不知好歹!”木天师溜到人群后,惊魂未定地拍拍口,由人扶着坐下,含笑看着这一幕。
世家专注风花雪月,没来得及教萧明河骂人,对着一群愚民,他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过,束手束脚,气得头脑发昏也没法,下意识回头去看方拾遗。
这一回头才发现,姓方的王八蛋见势不对,竟然已经先溜了!
方拾遗脚底抹油,溜得果断又从容。
他悠闲地走出那条暗巷,施展轻身术,脚尖一踮,跃到矮屋之上,趁着萧明河在引注意,大摇大摆地转悠了遍这小镇子。
绿水镇格局颇为怪异,房屋整体偏矮小,似乎是怕照见光,
抑
仄。长期居此,心
必遭磨损。
方拾遗直走到尽头,竟碰上面高墙。
他心生疑窦,转而走向另一面,刚念叨着“这边不会也有一堵墙”,果真又遇到了堵墙。
“……”这什么破风俗?
再转去小镇西面,果不其然,夜之下,光影朦胧,一堵高墙竖立。三面合围,这镇子竟然只有一个出口。
夜风从远处袭来,附近的孤零零的老树被吹得沙沙作响。方拾遗蹙了蹙眉,刚离开,冥冥中忽然生出种莫名的
觉,眯了眯眼,手按到了剑柄上,仰起头。
方才还空无一物的高墙之上,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远远的,只瞧见那人的身形极为高挑修长,夜风呼呼,他黑的衣袍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