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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买卖。”山河先生沉默片刻，说:“祝政庄盈乃益友，然山河先生同滇颖王需商量。公私分明。”庄盈轻哼一声:“你和我谈公私分明，那我就和你好好分分明。大父入滇，几经征战，平定夜郎、且兰、牂牁、滇池等地，滇南境内谁人不拥称一句‘滇乔王’，如此大功，为何功成名就返了江陵城却一杯毒酒释了兵权？一夜之间，各部叛，阿大措手不及，四处平、终而战死沙场，在这二十年间，荆楚之地可曾过问过滇南是何情形？可曾关心过滇南是否仍有旧部？现在看我滇南之地富饶壮丽，又起了和谈心思。哼……荆楚之地，狼子野心，我滇南尝过一次，便断然不会再尝第二次。”她清亮眸子盯紧了山河先生，轻声说道:“不过……若是荆楚实想和谈，那也可以。”山河先生缓缓说道:“此前已同滇颖王沟通，零陵郡，颖王喜，大可拿去。”庄盈连声笑道:“你们当然不介意我拿了那零陵郡。零陵郡方言难懂，由你们一知半解的管着，还不如送给我这个通语言的、做个人情。这块儿，对你们荆楚来说，算不上什么。”她眼珠转了转，接着说:“但是，这零陵郡我当然要拿。只不过，除此之外，我还要拿另一样物什。”

“是何物什？”山河先生问道。

她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银镯子，在指间转了转，立即朝着山河先生丢去，那镯子撞了先生的口，落在了马背上。

她柳眉一扬:“大胆！颖王赏赐，你敢不接！”山河先生拱手，直言拒绝道:“大业未成，山河并未有他想。”庄盈闻言连串咯咯笑了半天，说:“我就喜你一本正经的模样。大业无需在他荆楚成，我看，先生不如就留在我壮丽滇南，陪我一同杀伐，一统滇南诸部，共成大业。”山河先生轻蹙了眉尖看了看她，庄盈却抢道:“我知道你们汉人女子讲究矜持内敛，我们从不讲究那一套。我们滇南女子，若是看上了谁，连当下朝山对歌、也是敢的。”她眉眼弯弯，放缓了语速，笑道:“何况……我就是这滇南的王，这滇南大地上的每一花每一木，每一个人，本就是我的。”山河先生仍未捡那镯子，低头思索着，良久，方才开口说:“颖王一片美意，山河心领。只是山河已心有所属、情有独钟，此生不改。”庄盈将脸一沉:“你心有所属，姓甚名谁？我明便杀了她去，看你如何属得。”山河先生正道:“祝政本已心死。现下如履薄冰，不仅为天下苍生，更为一人。倘若颖王杀之，祝政亦魂归天命。”庄盈笑眼弯弯，颇为欣赏地看了看他:“你倒是个痴情的。”她忽然收了喜悦神，自耳环上取下一片银树叶，吹得悠扬作响。山河先生马上的银镯中迅速钻出一条红黑蛊虫，直透衣袖，钻入他左臂当中。

祝政只到左臂一阵生疼灼热，好似千万毒蚁啃噬，他想怀仁剑，这才想起来剑已在入滇首就被颖王属下收走。他立即点了左臂血脉，先行困住蛊虫，以免它顺着血四处溯回。

庄盈见他身中蛊虫，依旧冷眉隐忍，心中更为欣赏，她笑道:“我果然没识错人，你真真是一等一的汉子。”她随口吹出一句哨音，一袭苗夷打扮少女自林中跃出，低头道:“请颖王吩咐。”庄盈笑嘻嘻说道:“请先生至蓝月山庄，这噬心蛊毒一种啊，仅有十可活，我要好好看一看，这位先生，是不是真的情深种、至死不渝。”

“是！”庄盈拍了拍骑着的驴，一摇一晃地往河谷方向走去。

祝政中了这蛊毒，终于疼痛难忍，伏倒在马背上。借着滇南深秋，他的思绪仿佛飞回了许久以前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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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礼法，世代天子太子、皇亲贵胄、各级将军定期均需参加田猎。

四时田猎，搜、夏苗、秋狝、冬狩各有不同。每每自长安城出发至田猎围场之时，出行仪仗、华彩旗帜，皆是长安城一景。

这一年，祝政尚未登基，仍是太子扶胥；常歌也尚未接过沉沙戟，仍是公子昭武。

太子的车辇正跟在领头的玉辂乘奥后方，常歌驾马几步便到了车辇窗口旁，抬手便丢了一颗金玉酥进去。

祝政起车帘，常歌朝他一笑:“不谢！”这一朗言语，直逗得祝政也抿嘴浅笑。二人简短的笑语，都被一旁的太宰司徒镜收入眼中。

常歌一袭红衣，将所有发丝尽数高高束起，现下他方才十五六岁，正值少年、青年替的年纪。

他的飒凛然神中，还留着些少年的天真。虽常歌眉眼深邃、刀眉如墨，但眸中却是笑意。

他望向祝政，问:“扶胥哥哥，你最近每天都在做什么啊，太学也越来越少看到你了。”祝政年方十九，眉眼之间已是愁绪和刚毅，他轻轻蹙着眉间，神似喜似忧、眸中闪动，一如深秋的波澜。

祝政侧脸也望着常歌，轻声说道:“处理政务。而且……最近太保看的紧，太学是去的少了些。”常歌听到“政务”二字，眼中立即充了期待:“可有我父亲的消息？”祝政笑道:“常将军大破乌审旗叛军，一举收服河套、灵州地区。”

“彩！”常歌喜滋滋地说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