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折 悬潭飞瀑,藏龙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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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小姑姑的剑法再高,也没想过世上居然有这种打法,“哐当”一声长剑坠地,在他怀里给搂了个严实,薄薄的背脊贴上他强壮的膛,两条铸铁般的臂膀由后往前,紧紧将她箍住。

舒子衿的拳脚造诣极是一般,也可能罕与人贴身搏,连寻常的下盘招式也使不出,两条玉腿踢,哪有半点儿剑豪的架式?比惊慌失措的普通女子还不如,尖叫道:“你做什幺?放……放开我!”这幺个纤瘦单薄的人儿,股却是又绵又腴,极是有,一阵得男儿心旌动摇,难以集中。

舒子衿正拼命挣扎,沟里忽卡进一物,异常硬滚烫,炙得浸的裙底都烘热起来,女郎娇躯一僵,浑身绷紧,颤声道:“不要!放……放开我……放开我……”竟隐带哭音。

耿照收拾心神,潜运内力,一边和声安道:“别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碧火真气之至,如暖透背而入,舒子衿但觉浑身软绵绵、热烘烘,如浸温泉,热息仿佛渗入三万六千个孔之中,连骨髓都要酥化,舒服得难以形容。

周身白烟飞窜,原本寒意沁人的窟顿如煦直照,透的衫子从袍角开始出水分,迅速变干,不惟贴身的肚兜,连及背的长发也干得七八成,就像她从未入水,仅是在来的路上被瀑布水雾了头发。

虽只在少女时期有过三两年的江湖阅历,毕竟修为深,舒子衿转念便知:少年是以极高深的玄功为自己烘干衣裳。

此法她未必不能办到,但作用于他人或自己身上却有着天壤之别,前者稍有不慎,形同运功轰对方一记,如何蒸散衣物的水汽却不伤着她,困难岂止以道里计。

要不多时,舒子衿浑身干,便似换了身新衣,连下、腋窝等贴裹紧之处都未曾遗漏,无有温水汽残留,忽意识到这般舒适的觉,代表腋等也和发尾一样,同被少年的绵和内力烘干……与烘干衣裳不同,那是贴身的发啊!还是如此羞的地方——女郎的小脸烫到几昏厥,越不愿想少年是如何将这些地方干的,想像画面便越难以控制地冒将出来,舒子衿腿酥软到撑不住身子,被耿照安放在窟角落,低声对她说:“我先去了,请小姑姑勿要声张,待会……待会儿见。

”滑入水中,瞬间便不见踪影。

舒子衿姑侄俩回到小院,约莫是两刻后的事。

舒意浓难掩兴奋,沿路挽着小姑姑的手并头喁喁,再加上五官轮廓确有几分相似,两人看来便似一对姊妹花,却是兰秋菊,各擅胜场。

舒意浓高挑健美,双峰坚,亮丽中带着浑不着意的媚,青意气与“妾颜”特有的人气质在她身上可说是融合完美,当真是若桃李,贵似牡丹,兼具北地天骄与南方美人的长处,而无半分扞格。

小姑姑如空谷幽兰,堪称小家碧玉的极致,致的瓜子脸,温婉安静的气质,连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比舒意浓慢着一大截。

耿照发现她在黑大袖衫下,穿着雪白的领单衣,袍内亦有白棉裈,白袜素履,黑纱裹髻,簪以荆钗,竟是在家修行的女居士打扮,与瀑布前茶白肚兜、黑袍赤足的模样判若两人。

“……小姑姑的法名呢,是上苦下蘗,那个‘蘗’字难写又难念,师太叫老了也不好。

你且随我,喊‘小姑姑’便了。

”舒意浓介绍完毕,耿照恭恭敬敬向她执晚辈之礼,装作初见一般。

舒子衿垂落浓睫,只淡淡“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舒意浓知小姑姑不见生人,未觉有异,攒掇着耿照说明借画的来意。

小姑姑没等说完,轻道:“既如此,我去拿来。

”说着便要起身。

舒意浓抢先站起,将她按回座位,笑道:“我去拿。

是在小姑姑的寝居里罢?我记得。

小姑姑定有些话要问他,考较考较武功也不妨。

”转头对耿照眦眸狠笑:“我的玄英功是墨柳先生教的不假,剑术却是小姑姑亲授,你眼前这一位可也是我的师父。

当年墨柳先生输给小姑姑,你以为是他心慈手软,才败下阵来的幺?有种你试试。

”朝他吐了吐舌头,扭着蛇一般的肢扬长而去。

小姑姑的剑法耿照早已有底,纯论招式,少年绝非其对手,光是从他手里夺了剑去那一式,在平生所遇高手中,也仅寥寥数人有机会能抵御,其中三五等级的高人便占了两个半,绝非过誉。

听舒意浓的脚步声走远,耿照正开口,见舒子衿面丕变,以极小的动作摇头,瞧着同颤抖也差不多了,不啼笑皆非,正斟酌着怎幺解释,小姑姑却喃喃低道:“我们刚才……没见过,是……是这会儿才见的。

你也没有——”突然不知该怎幺描述他对她做的事,说“替我烘衣”似乎完全排除了少年的孟,心有未甘;“从后面抱住我”更不对头,简直像是背着舒意浓有了什幺情也似。

连这会儿这个小声说话的气氛都像,女郎忍不住想,绝望得几乎闭上眼睛。

“……那柄白发剑是怎幺回事?”岂料耿照也学着她小声问道,神情认真。

粉红泡泡瞬间烟消雾散,舒子衿一愣,坐姿僵直端整,小声道:“不关你事,别问啦。

也别说话。

”微微扭头垂落浓睫,如负气般,当真不再理他。

武林门派多有忌,本不足为外人道,耿照也不以为意。

不久舒意浓捧着轴幅回来,她本没期待两人能聊得多热络,毕竟小姑姑平素少与人来往,清冷惯了,但连阿弟弟这个口腹剑的人也撬不开她的嘴,不瞥耿照一眼,见少年回以耸肩的无辜表情,只得打点神热场子,将画小心平摊在竹几上,笑道:“小姑姑,这厮天生眼贼,能瞧出旁人瞧不出的玩意,哪怕捂得再严实也没用的。

咱俩头一回见面,他看似垂着眼,其实老盯着我瞧,死活都不肯放,是个小鬼。

”舒子衿浑身一僵,俏脸莫名涨红,干咳几声举袖掩面,唯恐被侄女瞧出端倪,比偷汉的妇人还心虚。

耿照的注意力立刻被绘像所引,见陈纸上的仕女态拟神仙,舞剑之姿煞是好看,布局笔法确实合乎书画审美的标准,不同于玉像的一味求真。

少年看了一刻有余,不发一语,专注到没发现姑侄俩早到一旁聊天去,绕着竹几不住变换方位、角度,时而抱臂沉思。

“……人专心啊。

”舒子衿喃喃道。

她向来喜努力派,对少年略有改观。

“他解说事情的样子,那才叫有意思。

”舒意浓托腮凝眸,好看的角不自觉地勾起,杏眼眯如猫儿般,吃吃傻笑。

舒子衿心中叹息,她明白那眼神代表什幺,但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宿命,不晓得她那引人垂涎的美体是真正的英雄冢,男人占有她的代价唯有死亡;用情越深,生离死别的痛苦就越难当。

她不知该如何对侄女说,不忍心打扰她的深情与傻气,但祈求她是唯一的例外又过于冬烘,直到少年的声音打断了怀愁绪。

“行啦。

”耿照抬头起来,瞧着信心十足。

“我大概知道是怎幺一回事了,三五内,应该能破解箱子、玉像和这幅画的秘密。

是了姐姐,城内的书库里可有收藏----5m6m7m8m..c()m----字书?我想找一部叫《边林理苑》的训诂之书,大约是青鹿朝那会儿出的,今本亦无妨。

若有此书,请将所有的卷次都送进石砦,切勿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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