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折 赤子握固,血染丹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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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玄圃舒氏的少城主。
”老渔夫点点头。
“我听过你,这几年你也是辛苦啦,女子当家原不容易。
”舒意浓听得鼻端又酸,似将涌泪,替着以手背抹去。
江湖上关于她的传言,能有什幺好话?多半是“妾颜”一类,品头论足的猥话语。
老人一句淡淡的“辛苦了”,仿佛轻轻托住了女郎的沉落,理解、慨、同情……俱在不言之中,能抵无数软语宽
。
舒意浓越是揩抹,眼泪越停不住,扑簌簌地挂香腮,直若冬
暖
下新雪消融,玉靥凝晶,说不出的动人。
老人转头瞧了梅宁半晌,又似斜乜着楼底不远处,略作沉,冲女郎一伸手。
“你把那枚珠子给我,就能滚蛋了。
下头那帮招摇过市的傻老帽儿,约莫是来寻你的,要是他们砸摊闹事,扰民家,我便全算在你头上。
”舒意浓闻言一惊,倚栏下眺,果然见街心一群缚鞴绑腿的佩剑武人四下张望,状似寻人,两两并肩服齐一,颇经训练,正是酒叶山庄的护庄卫士。
应是“荻隐鸥”统领不见了小姐踪影,急忙求援,阙家在城内的联络据点接到消息,悉数出动来寻。
能如此迅速赶至,说不定阙入松本人便在城里,毋须层层通传,反应才能这般快。
考虑到阙入松与墨柳先生间的默契,舒意浓实不愿惊动这位名为次席、实则掌握本城命脉,稳稳把持财货通与对外联系的老臣。
况且纯论说教,她宁可面对墨柳先生的怪气执拗
子,也不想给言笑晏晏的阙入松夹
带
、拐弯抹角地念上大半个时辰,在往后三年五载间还不断耳提面命,仿佛永远都不会过去。
情况简直不能更糟了。
她把血骷髅付的重宝
费在无辜的小女孩身上,眼看人质命将不保,还为此惹上一名武功堪比鬼神的绝世高人,惊动她最不想惊动的家臣……舒意浓绝望到几
笑出,听着老人冲口而出的北域乡音,亲切
油然而生,双膝“扑通!”跪地,垂泪道:“前辈救我!”反正她不该说的也尽说了,便向要杀自己的人求救,也难比眼下的情况更荒唐。
“干我事。
”老渔夫断然拒绝,冷哼道:“想清楚啊,我管了你这桩,连带的其他破事便不能不管了,这一进一出的,少城主当真合算?毕竟你替他人之恶敲了边鼓,哪怕退万步来看,恶的扈从亦是恶人,不会因为你今
后悔了、醒悟了,便从天降下什幺大英雄大侠士,把你当成无辜之人来拯救。
“要求原谅,除认错道歉,还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受够惩罚,尽力弥补之后,别人肯不肯原谅,不在妳在他。
是故,弃恶向善从不容易,此为子回头难。
依我看,少城主并没有这样的觉悟。
”懒惫地伸手。
“出珠子,速速滚蛋。
用强也不是不行,这样一来,我便无法说服自己放你走,你要自个儿掂量好。
”舒意浓以余光远眺,赫见适才抓捕梅宁的巷子,竟在两条街开外,老人是怎幺于一霎眼间来到此地的,简直无法想象,心知他所言无虚,以珠子换自己无损离去,已是宽大到令人难以置信;但失去心珠,又失去梅宁,更重要的是断了找寻梅少昆的线索,这般惨败是血骷髅不能容忍的,想到自己可能遭受的处罚,说不定死在这儿可能还好些。
女郎定了定神,解下红丝绦,连着心珠伸出栏外,咬道:“前辈明鉴,我若失却此珠,失了梅宁小妹妹,能一死都算好的了,就怕我举城上下难逃劫数。
前辈若要杀我,只管动手,意浓有错在先,不敢埋怨。
但心珠若有缺损,会对小妹妹造成什幺影响,意浓并不知晓,恳请前辈不要冒险。
”老人垂敛着眼灰眉,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