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折 故垒依稀,联剑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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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西庄主都不幸身殒,我不敢轻视七玄盟的实力,那些个鬼卒从来就不是外道慑人处,隐而未现的贼酋,才是我最担心的。

这样罢,少时收拾战场,若有生还的鬼卒,长老尽可任意提审,毋须问我。

”不远处的黝黑少年转过头来,似是眉目一动。

说起这两年间渔的后起之秀,能与“凤愁公子”相提并论的,约莫也只有双燕连城的这位“麟童”了。

但梅少崑与喜抛头面的舒意浓不同,镇躲在东燕峰打铁,成功复现数种失传的古铸法,破解了号称永不能开启的“璇玑凤匣”机关等,传出诸多机巧的轶闻。

至于这个长相嘛,啧啧啧。

须于鹤不暗自摇头。

江湖传闻梅少崑眉清目秀,生得十分俊美,丝毫不像混迹砧炉丶五大三的糙汉,见过的姨姊婶婆无不心动,特别有长辈缘。

此际一瞧也就普通,浓眉大眼虽见神,称不上英俊。

梅玉璁这厮江湖耳语,居然到徒弟身上去了,可见有多想把这个便宜掌门留在东燕峰。

须于鹤还待发话,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剧震,马匹惊得人立起来,将行云堡一行五人全甩下鞍,总算须于鹤修为不弱,凌空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未显狼狈,四名亲随却无这般身手,摔得七荤八素。

须于鹤一手一个地拽起,咬牙低喝:“莫丢人!”亲随哼哼唧唧,也不知伤得如何。

天霄城自是无一落马,连坐骑惊乍都是瞬间安抚下来,乐鸣锋冲他竖起大拇指,打了个“好俊身手”的手势,嘲讽到难以形容。

须于鹤的老脸青如涂胆汁,无语望向发出巨响的那头,赫见北面林中焰光冲天,浓烟直窜,依稀见到全身着火的人影翻滚舞臂,还不只一个,显然北撤的七玄残全遭了殃。

“我只说北面未伏人马,没说无有其他布置。

”舒意浓婉媚的语声在身后响起,逆吹的夜风带来一缕衣发馨香,分明是旎至极的女子风情,赭袍老者却彷佛从头顶凉到脚底心,不敢以背对之,转身见舒意浓俏脸似笑非笑,扬了扬姣美的下颌。

“带人去瞧瞧。

火未全灭前莫要靠近,若有人出,便拽弓之,一个也不许走

清点尸骸以贼首为先,回报都有哪些。

”却是对乐鸣锋说。

“谨遵公子爷之命。

”乐鸣锋拨转马头,点齐人手驰往火光的方向,其余人等则擎刀下马,无声列队,齐齐望向舒意浓。

女郎将飘散的鬓发勾过耳后,似未意识到这个小动作是何等的有女人味,朝庄门飒地一摆手,笑道:“长老请。

”待须于鹤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已跟在这小娘皮后头,亦步亦趋进了山庄。

她那束于玉带抱腹下的苗条柳,以及绷出裙布的丶浑圆翘的令人难以移目,须于鹤虽近六旬,笫间常得几名小妾仙,颇以昂的猎兴致自豪,面对舒意浓这等稀世尤物,此际美景入眼,他却半点也硬不起来,心底一片冰凉。

威胁渔的七玄盟就这幺灭了,天霄城甚至还未折损一兵一卒。

她若有剑指渔之心,岂非比七玄盟要可怕百倍?

而她绝不可能没有这样的野心——赭衣老者绝望地闭眼,却听舒意浓道:“便是这儿了。

”须于鹤闻言睁眼,见庄中的照壁上,写着“七玄笑纳汝捐,开门叩跪免死”十二个张牙舞爪的血字,乌浓的垂痕迹透着令人悚然的惊怖,血字下依稀见得模糊残迹,宛若双重叠影,显然原本的预告被山庄之人大致洗去,这两排字却是屠庄后才又重新添上。

“好猖狂的贼子!”须于鹤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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