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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隙里冷静地窥视外面的世界。

然后，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麻雀那双漆黑的眼睛。

麻雀歪了歪脑袋，似乎在盯着她看，但又好像对她没什么兴趣，把视线投向辽阔的天空，扇了扇翅膀，飞走了。

它飞向的天空，碧蓝如戏，澄澈而干净。

成只瞥了一眼，就猛地把窗帘一扯，滑轮在塑料杆子上发出“刷拉”的响声——她第十三次放弃了跳楼的念头。

成看了眼书桌上的时间，现在刚好快接近下午三点。

比起昨天这个时候，她已经减少了两次自杀的念头。

成觉得自己在往好的方向转变。

她慢慢从窗边离开，眼睛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明亮而闪烁。

屋子中央放着一块木制画板，上面嵌了一幅半成品。

地的颜料和画笔就这样随意被丢弃在地上，成堆成堆的完成品或半成品就这样堆起起来，随着成的来去带起的微风而卷起边角。

成赤脚走在铺了地的毯上，重新坐回画板前，拿起笔，继续未完成的画面。

画布上是一只鸟。

在事故发生的那一天，在不幸结束的那一刻，成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是黏腻，仿佛置身于无边淤泥，黑暗从水泥地下，自地底深处朝她张开大口，伸出触须，环环绕在她的骨与上，拖着她不断向下。

向下沉沦，向下堕落。

然后，成看到了盘旋在天空幕布中的一只鸟。

高亢，亮丽，而弱小。

它是被无数电线住了翅膀——小县城里，城市规划和建设都不太规范，随处可见这样的凌和束缚——飞鸟扑腾着翅膀，挣杂无章的电线，飞向蔚蓝，飞向光明，飞向未来。

成就是从那一刻产生了和自杀抗争的念头。

事情发生了，错误的并不是她。

她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成过去就喜画画，之前的她喜画山画水画风景，但自从中考结束后，她的画布上就频频出现了人体。

残肢，黑暗，还有那只鸟。

堕落和希望频繁在她笔下错。

成盯着画布中心刚刚成型的鸟，出一丝足的笑意。

她换了黑笔，沾了血红的涂料，勾勒出一条暗藏血的黑亮眼睛。

一只，又一只。

鸟儿从由黑红眼睛构造的罗网中挣扎飞。

窗外有光照进来。

黑暗中仅存的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