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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在书包里,睡觉了在枕头下,放假了贴在头上。

总之,我梦寐以求着要进入画舟堂,但从未真正奢求过。尤其是后来看到简桥绘画的时候,他对画笔、画纸、颜料等等工具都有着极高的要求,那种认真和虔诚让我自愧不如。

我觉得被收入画舟堂的唯一理由,就是顾老爷子的一份故土情怀。

师父后来跟我说,别的徒弟画的烟花巷云飞泉、银河九天……那些都画得细致、湛,但都不足以让他泪。

但是我画的那些会。那些用糙稚的笔触描绘出的田垄和山岗,让他在某个阒寂的夜晚久久难以释然。

我很谢师父,他是我的伯乐。

也是他,才让我和涵涵姐重新遇见。

_7.

再遇到易向涵的时候,她和当年很不一样了,也不再记得当年那个还没有她高、下河抓螃蟹都害怕的小男孩。

报到的那一天,我心跳飞快,站在她身后,凝视她的背影很久。

她穿着红裙子,高跟鞋,烫着卷发,转过头来对我笑,眼睛很漂亮,口红很人。

我没有想过喜的究竟是那个高马尾白短袖的她,还是这个高跟鞋红裙子的她。

我想,这都是她啊。

关于曾经遇见过她这件事,我一次也没有开口说过。对她的称谓从“涵涵姐”变成了“师姐”,我们一起背着画板去郊外写生,我们坐在一张桌旁吃饭。

可能没有人发现,我总是挑她刚刚挑过的那盘菜。是啊,我总想尝尝她正体验着的味道。

不论是椰西米,还是香草冰凌,还是变态辣火锅,我吃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她已经没那么喜了。这些味道是她的一段美好记忆,就像当年那个夏天一样。

我看着她恋、分手,看她笑,看她哭。

试着体会她的一切情绪,试着融入她的生活,试着变成她生活里,最不起眼的一部分。

终于有一天,画舟堂走散了,大家各自远走。我人生中的第三个转折点,就在那个下午,我提着一杯椰到天台去找她。

推开门的那一刻,看到她和冷清学长相拥亲吻。

我把椰留在了楼梯间,离开画舟堂。

有什么好像也被留在那里了,我的不曾开口的恋,和偷偷摸摸的喜忧愁。

_8.

终于,轮到我离开画舟堂了。

这实在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在这里我度过了最难言又最喜的时光。

离开的那一天,师姐问要不要送我去机场。我愣了下,点头。

这原本只是客套话,她应该也没想到我真的会厚脸皮答应。我说:“师姐,你送我到机场,可以吗?”她说好,悄悄拿了赵师兄的车钥匙,开车送我到航站楼。

那一段路程,我本来应该有好多话要说的。可是就像当年我在村口送她离开一样,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我们一路无话,车里播放着平淡的乡村民谣,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夏天。

打开车门的时候,我突然红了眼睛,低声说,“再见,师姐。”她说,“再见喽,蓝蓝。”

“嗯,再见,”我下了车,关上车门,隔着车窗的玻璃看着她,小声说,“涵涵姐。”我没有去看她是什么反应,落荒而逃一般走进航站楼。

隐忍了一路,一直到安检的时候,我打开背包,发现里面散落在各处的,了一大把的糖。

十几年的小心翼翼的情绪,在那一刻倏然溃堤。

_9.

我在南方的一座山上参加了她和冷清师兄的婚礼。

她凤冠霞帔,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美。

我看着合卺酒,看着火红的吉服,看着他们拜天地长辈。

我为他们鼓掌。

_10.

回想那个记忆中最绚烂的夏天,堪堪二十载光已然过去。

她这件事情,将近整整二十年,我才真正地放下。

时间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当年那个下河捉螃蟹的女孩,如今已经是一对双胞胎儿女的母亲。

有了小孩之后,最近两年她渐渐淡出艺术圈,很少再发布新的作品。可能运营画舟堂,管理如今的徒弟们,以及照顾丈夫和孩子已经让她无暇顾及。

当年的女孩说要成为大画家的话犹在耳边。现在的她虽然不算一个时代的代表,但在艺术的圈子里也有一方立足之地。

我如今也在自己的领域小有成就,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和国风品牌,设计出许许多多物品。

品牌的名字叫“匆匆”。有人采访的时候问过我为什么,我说为了纪念一个只能默念的夏天,一个既相逢却匆匆的故人。

一直到如今,工作室的人都知道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件衣服,每双鞋,甚至手链,在设计和制作样品的时候,都会按照同一个尺码来比对裁剪。

这个尺码不是最完美的比例,但是每一个成品都很好看。

第一批成品,我常常会先挑一些寄给易向涵。

这个如今为亦为母的女子,穿上那些衣服的时候,还是动人美丽。

犹记得许多年前,画舟堂的伙伴们都还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围在一张桌前玩真心话大冒险。我中了真心话,说最长的暗恋有八年。

她不知道我说的是谁,于是鼓励我勇敢行动,说不定那个人就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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