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朱颜泪】(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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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宁愿死!

但自我了断的选择啊,从来都不在她手中。

年轻时,身为绝美人的姜玉澜不可避免要思考一个问题:若自己不幸失陷敌手,怎么办?

那时最大的觉悟,无非是,大不了一死了之,但在江湖闯历练久了以后,她愈发怀疑起来,这是一种何其天真的想法,因为很多时候人是本就没有自我了断的机会。

对于女武者来说,最成的想法却是——抛弃贞洁的道德。

——旭初升,晨光普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但对于姜玉澜而言,则是噩梦的延续,沐浴洗漱后,打开衣柜,既不着衣,也不穿亵,而是将那一身朴素的舍人服穿上,围了下裙,束了带,出了门。

如今太初门大军开拔在即,准备南征的弟子们早就下了山,修习战阵,提前悉行军扎营,因此整个太初门变得冷清起来,如此朴素打扮在总坛内穿行的姜玉澜,并未引起多少人注意。

但她还是无可避免地听到一些刺耳的窃窃私语:“李兄,瞧见了吗?”

“瞧见什么?”

“姜长老。”

“刘兄慎言。”

“嗨!你我什么情?难道刘某还信不过李兄?再说,现在该叫姜舍人了,可不是刘某妄议,那在李堂主那,那姜……,还是说‘她’吧,她送文书过来,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啧啧,倒也不怕李兄笑话,刘某依旧不敢直视其面容。”

“……,姜门主襟非凡,让我辈拜服。”

“嘿,我还听闻,她还得服侍……”

“刘兄——!”

“咳咳……,罢了罢了。”祸从口出,真是至理名言。

姜玉澜动不得韩云溪、侯进财,但这些在背后妄议她的门人,胆敢触动她逆鳞的傻子,她随手擒来,直接从赤峰山的悬崖边上丢下去。

——杀了个人,让姜玉澜的心多少舒坦了一些。

她隐隐觉得,自己已然是被折磨得入了魔。

过去她杀生无数,但基本都是师出有名的,从不做无畏杀戮,现在她一腔怒和怨无处发,总忍不住杀人,仅仅是到一丝微不足道的畅快罢了。

朱雀堂见了韩云溪,姜玉澜还是到心堵,但上前盈盈一欠后,但语气却是自然了不少:“玉澜给门主请安。”韩云溪编的戏,他在里面扮演的是“一个尊敬母亲,却又不得不被迫辱戏母亲的孩儿”,故此,他此刻很自然地上前,手拉住母亲的手,嘴里说着“母亲,说了不用行礼的”,眼睛却很不老实地朝着母亲那舍人服兜不住的看去,仿佛仅凭目光就把母亲的瓜从衣裳内掏了出来,在把玩了。

姜玉澜被儿子握住手,差点没本能地反手甩韩云溪一耳光。但她此刻扮演的是“一个厌恶儿子,却又不得不被迫忍受儿子辱戏的母亲”,不但只能强自忍耐下来,还得配合着假惺惺地说:“我说过,私是私,公是公,云溪既为门主,娘亲为舍人,尊卑有序,公私有别,我自当向门主请安。”韩云溪心中暗,脸上却作为难:“那……,那好吧。”——母亲那浓郁的体香不时钻入鼻中,韩云溪仿佛嗅到的是母亲赤身躯,不免让他想入非非,把持不住。但事实上,他不但把持住了,一整个上午,他都在认真地处理着公务。

而姜玉澜,不适之余,也在尽量适应着身份上的转变,在不情不愿地服侍着儿子。只是让她到不快的是,这个朱雀堂,除了不时进来禀报消息的,还有一个挨在韩云溪身边的女人——皇紫宸。

除萧月茹之外,韩云溪把皇紫宸视作左臂右膀之一,让其跟在身边一同决策,处理着门内事务。

皇紫宸相对姜玉澜,对于新身份不但没有任何的不适应,相反还欣喜得很。当初她下嫁韩云涛,未尝不是想着“宁做头不做凤尾”,结果发现婆婆姜玉澜把权力抓得紧紧的,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盼到韩云涛接位,自然是大失所望。如今攀上了韩云溪,千里之途化作一步,直接就迈到了实权位置,如何不叫她到欣喜?

发^.^新^.^地^.^址5www.xiaohuks.com关于姜玉澜自贬舍人的言,因为姜玉澜的杀戮逐渐平息了下来,但关于皇紫宸这个“嫂子”改嫁小叔韩云溪的言却甚嚣尘上。

而这是皇紫宸故意造就的:她刻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出“门主夫人”的形象,完全不忌讳曾为韩云溪嫂子的身份,作出诸多对韩云溪的亲昵、顺从举动。

这让韩云溪一方面慨此女心机不在己下,一方面又很享受这种“玩嫂子”甚至“嫂子倒贴”的觉,也乐得如此。

无论如何,在“南征”的头等大事前,一切暗都被掩盖了,文书来往,物资调动,军阵练,公务前所未有地繁重起来,所以韩云溪如此认真处理公务倒也不是演戏给母亲姜玉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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