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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朝天作揖,“……身体强健,他这般急切,倒是令人生疑!”靳岄心中忽然微微一动:在梁京生活的时候,他曾听岑融说过一些事情。仁正帝因思念过世的太子,最近常常提起远赴西北军学习军务的岑煅,说岑煅老实沉默,格低调稳重,与太子很相似。而仁正帝又确实身体抱恙,但此事机密,仅有朝中几位近臣及岑融得知,看来梁安崇还未对夏侯信这些学生提及。

他微微点头附和,并不说破。岑融所谓的“太多人相”,其中想必定有一个岑煅。

紧紧赶路,天才晴了一夜,第二便又下起雨来。一早章漠便安排游隶分堂的人放弃马匹,施展轻功赶回仙门,他则与陈霜护送靳岄。与来时不同,人人心中焦灼,只顾低头赶路,不敢分心说话。

可临近中午,他们还是听见了远处崩山裂地的震响。

夏侯信脸庞一白:“开闸了。”章漠、陈霜与夏侯信随从不敢拖延,立刻护送马匹与靳岄、夏侯信往高处去。众人沿滑泥泞的山道攀上山,便见早已泛滥至河岸的沈水忽然剧烈涌动。上游洪水如万马千军,奔腾而来,摧枯拉朽般噬了沿岸的树木和土地。不过眨眼一瞬,方才还骑马跑过的道路全成了汪洋,而大还在一股接一股地涌来,耳闻目见,全是浑浊黄水、滔天巨

章漠脸大变,陈霜忽然又道:“岳莲楼会水,但水似乎不太好?”

“是。”章漠回头对靳岄道,“小将军,我……”

“我知道了,你走吧。”靳岄忙道。

章漠点点头,施展起化六变的内力,飘然如一片羽,掠过密密丛丛的树梢往仙门奔去,眨眼便不见了。

夏侯信独自站在一旁,怔怔望着不复往的沈水。他双眼含泪,颓然一叹,跌坐在地。

***“你这子,一定讨岳莲楼中意。”贺兰砜与岑煅缩在山石背后,正分享一块干。

此处是金羌境内的兰湖畔,位于白雀关外,是越过边线后见到的第一个大湖。

贺兰砜带着巴隆格尔、远桑,配合岑煅及宁元成,伪装成商客离开封狐城已有数。五人一路疾行,多得巴隆格尔带路,终于顺利进入了金羌境内。

这夜天高月朗,一行人抵达兰湖便就地宿营。岑煅很惊讶:他看见兰湖湖岸周围竟然有七八队与他们打扮类似的商客扎营,人们烧起一丛篝火,幕天席地地喝酒唱歌,说的尽是他听不懂的话。

“这段时间大瑀和金羌停战,所以行商人又活动了起来。”巴隆格尔磕磕巴巴地解释,“你们两位军爷从梁京来的,不悉边境情况。实际在北戎边线也一样,只要不打仗,北戎商客和大瑀商客立刻就会相互来往。我们小时候住在烨台,离边线最近。只要看到大瑀行商骑着马儿、风驼来卖货,我们就知道,太好了,不必打仗,咱们能吃上糖,也能买到大瑀的好布衣裳。我们烨台的好皮子、好干,也能卖给大瑀人,让你们大瑀人开开眼。”贺兰砜点头,证实巴隆格尔的话。

“那些都是金羌人么?”岑煅又问。

“看衣服不像。”巴隆格尔眯眼观察,“都杂着坐呗,吃呗,讲故事呗。你和这位军爷穿着金羌人衣裳,别人也认不出你身份。咱这五人里头,唯有贺兰砜的眼睛骗不了人。”宁元成嘀咕:“你这把胡子和那没头发的大姐,也骗不了人。”远桑冷冷瞥他,宁元成迅速抬头,装作数星星。

贺兰砜正跟岑煅说靳岄在北戎的事情。两人因有靳岄这份联系,一开始就很快络,又因为脾气格十分相投,没几竟然如同挚友一般,出入赶路都要在一块儿。岑煅和忠昭将军是差了辈分的好友,常去靳府找靳明照说话谈天,偶尔也能看见岑静书带着一双儿女在院中玩耍。靳岄怕生,跟他又没说过几句话,除了喊一句“五皇子表哥”之外,两人并不亲近。

“而且当时靳岄和我三哥关系好,三哥跟我不大对付,我就不好同他来往。”岑煅说,“靳岄小时候真是可得紧,我的兄弟姐妹都中意逗他。”贺兰砜哼地一笑:“他和岑融关系好么?岑融怎么还烧了他喜的那株茶花。”岑煅惊讶:“他连这个都跟你说?”贺兰砜心头有几分得意,几分骄傲,还有几分抑不住的、想跟岑煅分享他与靳岄情意的冲动。但他大嚼一口干:“我们自然是很好的。”

“那株茶花被烧,虽然和靳岄有关,但实际上错不在他。”岑煅道,“那茶花实际来自南境,是一株很老很老的花树。亲手在中种下它的人,是靳岄的外婆。”贺兰砜惊得差点没抓稳干:“就是那个特别美,但是死得很早的妃子?”

“对。她死后,是顺义帝姬在照顾那茶花。后来帝姬离,我母亲喜那株花树,便前去照顾。茶花在梁京不好种,我母亲不敢随便移植,时不时去看看,松土施肥而已。三哥会烧了那茶花,只不过是因为爹爹在宴上夸了我母亲一句,说她头上簪的茶花浓漂亮。”贺兰砜明白了:“其实是岑融阿妈不喜你阿妈,他不过帮自己阿妈罢了。”岑煅:“都过去了。”贺兰砜吃完干,不知想了些什么,笑道:“靳岄为何不中意你们大瑀皇,我算是懂了。”岑煅对明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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