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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陨丹是馒头吗,说吃进去就吃进去,说吐出来就吐出来。”
“兄长……”所有的声音骤然收缩,他从回忆中离,看到躺在浴桶里的旭凤依旧双目紧闭,苍白的嘴
动了动。
他凑过去,听到旭凤虚弱道:“兄长,我没伤到你吧……”
“没有。”润玉道。他俯身捋了捋旭凤的鬓角,柔声道:“对不起,旭凤,我方才喝多了。”
“没关系,”旭凤笑了,睁开眼睛,楼住他的,低低道,“没伤了你就好。”*天
渐暗,殿上没有点任何灯烛。
天后回魔界了。润玉依旧坐在龙椅上,沉思一般看着裂纹状如蛛网的玉案。
邝也还站在门口,她在等润玉说些什么,也许是质问她,也许是直接让她走。
她觉得后者可能大些,因为她不觉得润玉是个圣人,他下达这一系列模棱两可的命令时,心中想的想必已不只是让荼姚叩首赔罪。
一个善良的人也许会宽恕一个无权无势的可怜老妇。但是当伤害超过了某个临界值,每个人都有选择不善良的权利,即便故事的主角也是如此。
润玉终于开口,问了她一个问题:“上元,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问了本座一个问题……本座答了么?”邝道:“您回答了,陛下。”润玉道:“是么?本座不记得了。”长久的停顿后,他又问道:“本座说了什么?”*那
天刑过后,润玉在水神的仙府中醒来,一连几
,都是水神府中的仙侍在照料他,水神自己却没来过。
若是一般人肯定要心里犯嘀咕,但润玉对水神的好意心领神会,且十分。水神一向是位善良的长者,他知道润玉不愿让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尤其是认识的人。
他第二次见到水神的时候,已经能勉强在仙侍的搀扶下下了。雷刑没有给他毁容,但却灼坏了水龙体内的经络,他至今走起路来依然会觉得腿肚子一阵发颤,仿佛电
已经在他的身体内生
发芽。他将花费很久来克制这种错觉的后遗症。
水神一看见他这个情况,犹豫了一下,言又止。润玉看出了他的犹豫,再三追问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水神叹息一声,道:“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天后方才命人将璇玑内的东西毁去一些。”润玉蓦地挣
了仙侍的搀扶,急急道:“毁去了什么?”
“一切活物。”这是天后的警告。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但凡他再敢靠近一步,再敢对她的儿子“图谋不轨”,她会毁掉任何和他有关的东西,杀掉任何他喜的活物。
润玉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外,不顾身后水神的劝阻,化作一道光赶回璇玑
。
水神没有夸张,一切活物真的就是一切活物。花园里的花被烧成一细细的焦炭。池塘里鱼尸被风吹得挤在一角,在水面上翻着焦黑的肚皮。笼中的几只鸟儿也变成黑黑的一小块躺在笼底。
他往后院跑的时候,小腿又开始针扎一样疼,仿佛那火与电的余韵还留在这片土地上。他在后院的草灰堆里找出被随手一扔的魇兽尸体。它死去还不太久,还未消化的梦境正随着它渐渐透明的尸体一个一个溢出消散。
润玉颤抖地摸上它焦黑碳化的皮,阖上了它大大的蓄
泪水的眼睛。
他终于力地倒了下去,两眼模糊地倒在了死鹿旁边。
它的躯体彻底化为光点消失时,最后一个梦境也被释放了出来。
润玉记得这个梦,那是旭凤跑到他院里偷光了他的酒的那次,他答应带旭凤去庭湖玩。白天,他睡在旭凤的隔壁,做了这样一个白
梦。
在梦中,每当他被青鱼鲢鱼草鱼鲫鱼鳊鱼鳜鱼和银鱼欺负时,那条大龙鱼不会他扯下自己的鳞片,也不会
他割下自己的龙角,它会打跑它们,正如任何一个母亲应该做的那样。
在那个梦中,他和小小鸟幸福地生活在水底的笼子里,唱歌跳舞,相拥入睡,永远不会分开,连大怪鸟也无法拆散他们。
梦珠渐渐地褪,黯淡,透明。
他从不对这只小兽设防。他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梦境无人分享,于是只能尽数付诸兽口,反正它也不会跑出去给别人看他的梦。魇兽给他看了这个关于笼子的梦境,润玉笑了起来,摸了摸它的耳朵,道:“拿去玩吧,但是不许咽下去
掉,仔细我喂你一年白菜。”魇兽歪着脑袋,用
漉漉的鼻子顶了顶昏暗的梦珠,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我喜这个梦。帮我把它留下来吧。”魇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曾经努力向簌离灌输旭凤是个好人的观点,而且对自己也很好。旭凤不仅是个好人,对喜的人还很暖,甚至很甜,是个霸气侧漏的小暖男。
经过多番劝说,簌离终于不情不愿地放弃了刺杀天后之子的计划,并表示愿意隐瞒了身份与他见一面,看看他是否果真和荼姚那只疯鸟不一样,是个不该死的好人。
他每天晚出早归,安静地生活着,等着旭凤从忘川回来。他想陪他在庭湖畔垂钓
游,在画舫上烹茶对弈。他的母亲烧得一手好湖鱼,凤凰会喜
。
什么都没有了。
大怪鸟杀死了大龙鱼,闯进了他的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