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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一饮而尽。
“我们现在在等什么?”该隐问。
亚伯被酒刺
得嗓子疼,呼呼地
着气:“什么?”
“我们在干什么?”
“你是不是喝醉了?”亚伯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可笑,“我们当然在喝酒。”
“为什么……喝酒?”
“管那么多干什么?”亚伯抓起酒桶,给自己重新上一杯,“喝!”酒馆里愈发热闹起来了。舞台上一堆人群魔
舞,一旁的乐池里传出震耳
聋的爆破音效声。
该隐的位置看不见乐池,便从座位里起身,探头往外面望:“那边在干什么?”可他刚一起身,就一头栽倒在亚伯怀里,脑袋磕到对方的口,撞得他们同时闷哼一声。
“——真对不起。”该隐趴在他前嘟囔。
“你先——起来。”亚伯被他得
不上气,连连推他的胳膊。
这回,该隐攀着椅背,稳稳地起了身,左右张望着:“是不是在唱歌?”
“如果你觉得那也算得上唱歌。”亚伯被远处刺耳的摩擦音吵得头疼,语气也没那么温和了。
该隐转身摸到酒桌上的杯子,嘴里含含糊糊地评价道:“没我好听。”
“你会唱歌?”
“那当然。”亚伯兴趣地抬起脸:“来一首?”
“来一首?”
“来一首!”亚伯给他鼓掌。
该隐一口饮尽了杯中血一样粘稠的酒,重重栽在坐椅里,终于清了清喉咙。
“上至红海,下至深渊;千年万载,影之间。
繁盛起落,虚空爆裂;行者往来,无人停歇。
土地染血,恶鬼攫人;一时异见,万世沉沦。
忏悔有路,天堂无门;光烈狱,向死而生。”该隐醉得不轻,但似乎对这歌很
悉,唱词完全没有断续。他的声音低沉而舒缓,歌词也工整优美,可单调的
唱和毫无起伏的音节竟然让亚伯在热闹的酒馆里出了一身冷汗,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听起来,”亚伯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很有故事啊!”
“故事?”该隐偏了偏头,“确实有故事。”
“什么故事?”
“唔……也许有人知道……”
“知道什么?”
“就是那个……”该隐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思索,“只有……土地、麦子,没人……”亚伯只听懂了几个含糊不清的词。
该隐弓着趴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真的喝醉了,但醉也醉得不安稳,嘴轻抿,眉间微皱,表情忧心忡忡。
“该隐。”亚伯伸手戳戳他的脸颊。
喝醉的同伴张大嘴巴,嗷呜一口,险些咬着他的手背。
亚伯吓得连忙缩回手,不敢再逗他了——怎么像小狗一样,还咬人的。
“什么时候你们这样的人也敢招摇过市了。”隔壁桌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声。
亚伯转过头望去。
昏暗的光线里,他只能看见旁边那桌隐隐绰绰的身影。
注意到亚伯的目光,却没等到回答,对方又开口了,这回讽刺的意思更加明显:“看什么?一个卖唱的没法足你?”那人身旁的女伴嘻嘻笑出了声,“你们说话注意一点。”亚伯生硬地警告道。
“注意什么?”那人故作惊讶,“注意我旁边坐了两个卿卿我我的男——人?该你们注意才对。”
“别人的生活与你无关。”亚伯喝道,“管好你自己的事。”
“我就这么干涉了,你又能怎么样?”那人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夸张的笑声,“真是恶心。”亚伯攥紧了手,不过最后还是把那阵怒意了下去。
克制。
“为什么克制?”该隐小声问。
亚伯转过头,看见该隐趴在桌上侧脸望过来,半掀的眼帘下出血红
的瞳孔。
“我们不能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那也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怎么教训?”该隐惊奇地眨眨眼睛:“你不反对?”
“人总该为自己的无礼付出代价。”亚伯的语调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旁边那桌还在挑衅:“怎么,心虚了?你们这种人,活着就是辱,还当着我们的面恶心人,这不是活该吗……”亚伯绷紧了胳膊。
该隐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该隐说要给他们一些小小的“惩罚”,不过亚伯总觉得他的语气很不简单。
算了。
亚伯付了酒钱,离开酒馆,并不打算干涉。
无故嘲讽他人的失礼者确实需要一点教训。
他坐在路边没等多久,就等到了该隐。
“怎么坐在地上?”该隐挨着他并肩坐下。
这种情景其实一点也不突兀。此时的街道上,不时有人跌跌撞撞地走过,显然是酒喝多了,无法控制身体平衡。相比之下,能想起来原地坐倒反而证明脑子还算清醒。
“刚才我看见有人撞墙上了。”亚伯捂着阵阵跳痛的脑袋,“里面怎么样?”
“处理过了。”该隐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你这话……像杀手一样。”亚伯竖起大拇指,“有点帅气!”该隐轻声笑了:“你——你喜就好。”他们俩在路边又坐了一会儿,走最后还是亚伯先撑着地面起身,低头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