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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响声跟闷雷似的,震得房子都要颤三下。
自从房遗发明了房府晚会后,这项特殊的娱乐活动就保留了下来,当然,老爷子和卢氏也是晚会的最大的拥趸。这一年的晚会比往年都要
彩,因为今年舞台上多了几个难得的表演者,幽兰的舞、王丹怡的琴、李雪
的剑。总之,房遗
再没敢上去丢人,他除了回那几首歌和耍耍刀外,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晚会赢得了一阵热烈的喝彩声,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亥时刚到,他就和卢氏回房休息了,至于小年轻们,那还是继续玩闹,不过长乐和玲珑就没那么随意了。
做为房府重点保护对象,玲珑和长乐不管做啥,都有老妈子看着,这老妈子可是卢氏亲自安排的,她们俩就是想反抗都反抗不得。
闹到快子时的时候,房遗直才发布了散伙令,下人们四散而去,房遗直则拉着房遗跑客厅烤火去了,除夕守夜,可是二兄弟多年来的习惯,即使是成了婚有了媳妇,俩人也没改变过。
“二弟,等过了年,左武卫就要调回长安了,到时候,你可就要忙喽!”
“呵呵,就是没左武卫,也安生不得,洛州的案子可还着呢,要是不解决了,陛下一定会催的!”房遗
一点都不乐观,不管啥事,只要跟猴灵扯上关系,那一定会错综复杂,想要查个清楚,除非是猴灵犯傻。
“嗯,二弟,你也不用太担心,猴灵的事情都查了好几年了,想来陛下也不会太过催促!”
“大哥,你也别光说我,你呢?大嫂最近是不是天天着你啊?”房遗
一边坏笑,一双眼还挤了挤。
一听这话,房遗直就郁闷了,自从长乐和玲珑有了身孕之后,杜氏算是受刺了,只要没有月事,几乎天天要来上一回,按她的意思,要是不
出点动静,就不会停下来。
“你还说呢,没动静是没动静,这一有动静,就是两个人,可苦了为兄了。你大嫂现在看我的时候就跟看到了羊羔子一样,搞得为兄都有点怕了!”
“哈哈,大哥,要不要小弟给你点药补补?”房遗
手里的药可多着呢,像什么与
丹,烈虎鞭,反正
七八糟的东西,闻珞都能倒腾出来。
房遗直苦笑一声,拿着火骂道,“滚,为兄还需要那东西么,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要是一些整出俩女娃子来,母亲还得催你!”笑闹一番,午夜就来临了,这次房遗
亲自点燃了房府最大的炮竹,大炮竹足有三两火药,那一声巨响,搞得四家八邻都有点自卑了。尤其是南边的程府,听着那一声巨响,程咬金就照程处默头上来了一下,“蠢货,你听听,人家房俊多能耐,你们啥时候也能
出这么大响声。”程处默心里很不
,这老爹干嘛天天提俊哥啊。程处亮不愧是驸马爷,那脑瓜子就是好使,一看老祖宗有发飚的迹象,赶紧顺嘴道,“父亲,你这生啥气么,俊哥可是你的女婿,有道是一个女婿半个儿,以俊哥的
子,还不就是你的儿么。”
“嗯,有道理,哈哈哈哈。”程咬金非常受用,腆着大肚皮嘿嘿笑了起来,程咬金雨过天晴,程家二兄弟就一起冲程处亮竖了竖大拇指。
房府一片乐之声,却唯独徐惠还是那种淡淡的样子,如今徐贤也回了江南,做为徐家的二女儿,徐贤自没有理由留在房家过年。
当许多人已经沉沉睡去,徐惠却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睁眼看着板上的镂花。那曾经属于她的小木盒子没有了,而苍葵毒也自然不会再有。她知道房遗
生气,可她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看到房遗
气愤的样子,她这心里就有一种快乐。
曾经,她以为自己就是单纯的因为恨,可当房遗离开了,屋里没人了,她的心里却有了种落寞的情怀。当无人的时候,她再也高兴不起来,即使房遗
气到吐血,她依旧高兴不得。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控制好自己,可一年多的时间里,她还是沦陷在了西跨院。
想着心事,徐惠披上衣服,踏着绣鞋来到了榻旁的橱柜旁,这柜子一人多高,上边还有个椭圆形的顶。踮着脚,徐惠伸手在橱顶摸了摸。
一张厚厚的黄纸中,卷着一幅优美的画。画里是个女子,这女子凤眼明眸,眉黛如山,这画中的女子正是徐惠。记得元宵节的时候,房遗让阎国手画了这幅画,当时他还收了个叫狄仁杰的学生,只可惜,房遗
这人无
的很,收了狄仁杰,却从来没教过他什么。
徐惠摸了摸画中人的脸,心里就有了股欣喜,她觉得自己很矛盾,连她自己都搞不懂要做些什么了,那一天,她好像告诉房遗她跟康赞没有关系的,可看到房遗
那冷淡的目光,她就将话咽了下去。
除夕之夜,寒风吹拂着门楣,徐惠不知道将来会如何,总之,她这一生已经逃不出西跨院了,除非是死。
冬天是冷的,可对于除夕夜的人们,却是温暖的,他们要么睡了,要么围在炭盆旁说这些话,这里有着对过往的怀念,有着对来年的盼望。
武曌是个特殊的女人,从懂事起,她就渴望着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可长大了,她才发现这些想法是多么的可笑。这人哪,每走一步,就要考虑清楚,一但走错了路,就很难再回头了。
对于别人来说,过年是个值得庆祝的事情,可对武曌来说,却是毫无意义。除了老了一岁,还有什么意义呢,西跨院是回不去了,扬州也是回不得的,当她走进长孙府的时候,结果就已经注定了。姐姐武顺是个刚强有主见的人,她几乎把姐夫当成了自己的全部,又岂会容许妹妹跟长孙家走到一起呢?
长孙冲曾经来过客栈,他想把武曌请到府上去,可武曌毅然的拒绝了。她不是在抱着什么幻想,而是不想让长孙冲太过得意,对于男人来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是不会珍惜的。
走在街头,一阵冷风吹来,武曌抱了抱胳膊,这一刻,荒凉的路上,她是那么的孤单。这天好冷好冷,换做以前,姐夫一定会将披风披在她身上的,可是现在却只能自己拥抱自己了。寒风冰凉,却不干燥,武曌知道,快要下雪了,也许是今晚,也许是明天。
思念是汹涌的泉水,直到需要的时候,才会泪痕斑斑。武曌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温暖,她需要一个怀抱,亦或者一个肩膀,这个人一定要强大,一定要自信。看看远处府门的灯笼,那里写着一个大大的房字,门口还有这几个点竹炮的下人,他们是那么的高兴。也不知道两年后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到那时候,她已经成了长孙府的少夫人了吧。虽然长孙冲,可武曌心里却很清楚,长孙冲不是她想要的男人,她的男人必须是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豪,一个可以
得住她武曌的男人,而长孙冲却做不到这一点。
如果有一个棋盘,那么武曌就是个棋手,而长孙冲就是那颗最耀眼的棋子,棋子虽耀眼,但终归是棋子。
驻足了一会儿,武曌默默地朝来路走去,路上,巡逻兵没碰到,倒碰上了几个街边乞丐,其中一个年小的孩子捧着碗瑟瑟缩缩的蹲在角落里。几乎没有多想,武曌将身上所有的铜钱扔在了那孩子的碗里,其实武曌身上的钱并不多,可她却不在乎,因为她只是想让自己笑一笑。
“谢谢……”小乞丐眼中泛着泪花,在这个除夕夜能碰到个好人,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小乞丐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年,几十文,可以够他活上两个月了。
“不用谢,我还要谢谢你呢。”武曌展眉一笑,虽然是夜里,也看不清武曌的具体相貌,可小乞丐还是觉得这位姐姐一定是位大美人,她不仅美,而且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武曌不知道小乞丐在想什么,她静静地离开了。如果她知道小乞丐怎么想的话,她一定会忍不住笑翻天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