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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心忽然一沉，低声道:“什么？”润玉却又不开口，沉默许久，像是下定决心般的问道:“你今开心吗？”

“……”开心，真是开心得要死了，可他这样问，旭凤都不敢说话了，颤颤巍巍地道:“我……我……开心的。”润玉“嗯”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旭凤，对不起，我有一件事，要向你道歉。”旭凤顿时吓得魂儿都要没了，如同一脚踩翻，摔下去就是无底深渊，他眼睁睁看着润玉起身，从下摸到自己的白衣，从袖口里摸出个东西来。

他定睛一看，口发凉:润玉手中的，是一截红线。

昔月老拉锦觅去姻缘府帮忙，她就曾将这红线到处发来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方才还在想润玉何时对锦觅有了好，竟然这就来了——他依稀记得在魔界时，就从润玉身上找到过一截红线。

旭凤面渐渐凝固起来，他慢慢起身靠在头，眼睁睁看着润玉将红绳递到他眼前。

“这哪来的？”他勉强笑道，“是不是叔父……”他心中一直存着一丝念想，希望那截在魔界找到的红线是月老所赠。

“不是叔父，”润玉无情地撕毁他的想象，可就连这个时候，他还是温温柔柔的，令人心动，“是你里做客的锦觅仙子给我的……她说……”旭凤此时哭无泪，原来是这样，他以为润玉是真心想与他好才和他这般意情的，合着是跟他摊牌来了，难怪要问开不开心，分手炮嘛，当然要做到自己意才行，省得自己纠。

这大概是润玉最后的恩赐吧。他越想越惨，越想越凄凉，泪都要下来了，跳下抓起衣袍胡穿上，口中道:“你饿不饿，我去点东西给你吃吧。”

“旭凤……”

“天黑了，要不然，我们去看云、看星星……”

“旭凤你听我说……”

“你不要说！”旭凤大声道，润玉便又安静下来，两人沉默相对片刻，润玉道:“旭凤，你回来。”不要啊，不要回去。旭凤心里大声呼喊，却仍是脚不听使唤地走回到边，润玉又拍拍铺，他只得僵硬地坐回去，心里很是绝望:原来那一夜他错过的不是一切的开始，而是他和润玉的情的终点；原来润玉来找他，是要和他摊牌、告诉他自己上锦觅这件事；原来这一的恩都是他自欺欺人……

他想着想着，只觉得鼻子一酸，泪就真的下来了。

旭凤一靠着头坐下，润玉就又靠回他怀里，脸颊贴着他口，自然也错过了他这么多复杂的心里戏，他抱住旭凤的坐了一会儿，从那坚定沉稳的心跳中取了些力量，才缓缓地开口道:“旭凤，那时我还太小了。”旭凤没回过神来，便又听润玉道:“我在这情之事上开蒙晚，三千年前……你同我说喜我，我瞧得出你的真心，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处理……亲弟弟开口说喜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我怕母神，也怕你，主要是怕害了你、没有教好你……你同我说你的秘密、你的心事，可我就只晓得跑，因为我想着，是我不知怎么带坏了你，我走了，你冷静冷静，应该就会好了……我把你的心事当成了一种病。”

“那在虚妄山，你哭了，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我晓得若是回头看一眼，就必定走不掉了，天界值得我留恋的人不多，但只你一个，就够了……所以你怎么喊，我都没回头。”

“我总是想着，你待我好，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需要你，可却忘了你也是需要我的，天界太大、太冷了，我们是长在一起的，若是没有我，你也会冷，会怕……”润玉埋头在旭凤怀中，他不敢抬头去看旭凤的表情，只能一味的说下去，旭凤的身体仿佛都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润玉眨眨眼，他的泪将睫都沾了。

旭凤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糊糊地想，润玉，你在说什么啊？这和他所设想的，实在差太远了。就在这时，他听到润玉说:“我丢下你，是我错了；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润玉说，“其实原本我也不在意你恨我，从从一开始就想，我不求轰轰烈烈，无妨我淡薄，只求我长久，复月月，月月复年年，这样就很好了……可我也管不住我自己，你和穗禾亲近，我觉得吃味儿；你又接了锦觅在栖梧小住，也让我很难受，我……旭凤，我现在陷得太深，怕是没法再坦然接受你恨我了。”这话未免太惊心！旭凤失声道:“我何曾有恨你……！”他低头一看，见润玉眼中已是浮起盈盈的一片泪光，与那带着泪光的神之中，他却又淡淡一笑，道:“我都知道了……旭凤，我有办法能通读人心，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旭凤喃喃自语，电光火石间，一件极其幼稚的心事钻入了他的脑海。

“待你心悦我之后，也要你尝尝这被践踏的滋味！”——他那时这般想着，带着恶意接近了润玉，可那之后润玉太好、太温柔、也太让他恋，他不由得就把那计划一拖再拖，最后直接忘到了脑后……

不可能！旭凤心中惊惧万分，掀起惊涛骇，他颤声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怎么可能……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