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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他能说什么呢,他确实不是旭凤的哥哥,旭凤平时喊他一声“兄长”,他就不自觉真把自己当成人家哥哥了,又怕委屈了他,又怕带坏了他,重重思量。润玉垂下眼睛,俯身捡起手串收好,扔下一句:“晚上有客人来,去厅堂吃饭”,就走了。

旭凤看着他的背影——润玉身形瘦削,背得笔直,罩在宽袍大袖下的身姿称得上一句君子端方,可偏就能看出几分不该有的勾人来,旭凤盯着他暗暗咬了会儿牙,有时候真想发火!可他偏要长得那么勾人,明明是恼人的倔强顽固,可这背影不知怎么就让旭凤看出一丝楚楚可怜和委屈来……

他火又渐渐消了,亦步亦趋地追上去,犹豫着想跟润玉说点什么。一时间好几件事在他心口徘徊,他挑不出哪一句才好,踌躇半晌,润玉也不理他,自顾自地走,两人仿佛竞走般穿过园子,来到厅堂,眼见着都要听见堂内诸人的说话声了,旭凤终于鼓足勇气拉住润玉的袖子,在润玉转身时递给他一朵海棠花。

润玉拉着的一张脸,在看见那朵花时当场就险些绷不住。他按住笑意,板着脸道:“做什么?”旭凤擎着花,脸上滚烫:“……你还生气啊。”这在他口中,就已经是在道歉了,润玉看了他片刻,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接过海棠花,口中还要假装埋怨几句:“花园都要让你薅光了。”旭凤见他接过,知道他这算是不生气了,便少不得打蛇上,顺杆爬几句:“你脾气怎么那么大,我喊你你都不听。”

“你什么时候喊我了,我怎么没听见?”

“我心里喊了。”

“那我怎么听得见?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可你是我心上人呀,你就住在我心里,怎么能听不见?这种孟轻浮的话,说出来润玉就要恼了,旭凤也不敢瞎说,只能讷讷地道:“……反正你就是该听见,你是我兄长,理应懂我的。”他还敢提这茬!润玉都要气笑了:“我才不是……”他正要再说两句话出口恶气——这人心都是十分神奇的东西,其实他心底知道旭凤喜他,也知道自己喜旭凤,这才不知不觉就在旭凤面前有诸多脾气小儿,自己都没察觉,也控制不住——大哥和他子远远地走了过来,两人只得住口,润玉转过身来自己也有几分汗颜:怎的在他一个小孩子面前这么较真任起来?

他对旭凤又有普通人的喜慕,又有兄长的关系责任,要了前者似乎就不能要后者,两边明明都是好事,偏又这么矛盾,他独处时每每想起,都怕是自己误导了旭凤、耽误了旭凤,可见了旭凤,又忍不住和他说话笑闹,甚至有恃无恐地发脾气。润玉越想越觉得无言以对,落座时故意选了离旭凤远些的席位,旭凤想跟过去坐他身边,正巧老三进来了,润玉忙道:“三哥!我有话对你说。”说着让下人拉开身旁的椅子,老三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僵立在一旁脸气愤的旭凤,唯恐天下不的笑容便升了起来,他凑到润玉身边一股坐下来。

旭凤憋了半天无处发作,正要绕到润玉另一边去坐,又听老爷唤他:“凤凰,来坐伯伯身边,昨儿那蹴鞠比赛,咱俩好好聊聊……”旭凤无法,只得含怨过去坐了,老大媳妇笑道:“我瞧着爹爹和凤凰投缘,不如就认作义子吧。”老三笑道:“好,好得很,凤凰,你愿不愿意就给我们家当半个儿子?”这话问得极巧妙,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但义子也能算半个儿子,旭凤正要开口,润玉脸就瞬间红了,老夫人神不变,轻轻斥道:“胡说八道。”别看她年岁大了,又是女,其实这家里的男女女女,有一算一都怕她,她一开口,老三好似被扎了一下,突然了气,老大倒是笑了一声,润玉盯着茶杯有几分怔忪,正着,有小厮来报,客人来了。

这来的也不是外人,正是润玉的岳父母,霜儿的爹爹娘亲,吉祥钱庄的老板梁氏夫。两家世,向来是关系不错的,只是一年前梁老爷想把次女嫁给润玉续弦被润玉回绝,两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雪儿如今已经许了人家,梁老爷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便又和老朋友恢复了往来。

两厢入座,宾主尽,齐家除了珠儿奉旭凤之命在卖力装病足不出户,老二跑商不在家中,其余的人都来了,足见重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诸人都是酒足饭,唯有旭凤和润玉,两人都是心不在焉,味同嚼蜡。

旭凤在想润玉,他有时恨得牙,有时又想得心,如坐针毡;润玉也在出神,可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家中诸人虽然对旭凤都喜有加,但若他真要和旭凤在一起,恐怕父母、大哥都不会乐见,到时只怕难免要让父母伤心,大哥失望,他想到这儿心里已是难受,错眼看到旭凤,两人视线相片刻,旭凤冲他做了个鬼脸,随即转开脸去哼了一声,十分幼稚的样子,润玉又苦笑起来:瞧他这样子,真是不谙世事,当初说得只怕也只是少不更事的戏言,自己倒好,先为了没有的事发起愁了,真是笑掉大牙。

他想着也有几分生气,便转开目光,不去看旭凤了。

这两人的目光来往,老夫人都收在眼底,她微微一笑,忽然道:“亲家,我听闻你有一外甥女,近正在府上做客,可有此事?”梁老爷笑道:“正是,她和她母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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