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乱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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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阿蕙只是个低
的商户女，可她是宁雍带过来的朋友啊。这样对赵嘉蕙，不就是不给宁雍面子？
宁雍的烟馆和赌场，每个月都会给府政和军府政分成。那可是很大一笔收入。陈长市是绝对不会惹宁雍这个地头蛇的。
曲处长也心里恨得紧。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勉強笑道:“我想起府上还有些事。今晚宁先生做东，曲某就失陪了…”陈长市和万厅长忙说走好。
陈夫人拉着阿蕙的手:“别不⾼兴。你是个好孩子，没人会欺负你。”阿蕙淡笑。
陈夫人非要阿蕙一起去吃饭，陈长市就在旁边劝:“赵姐小不是说有事？别強人所难。”阿蕙也连说抱歉。
陈夫人有些舍不得:“好久没碰到对我脾气的孩子。有空去我们家玩。我家永文看着不怎么说话，其实很好相处…”陈夫人也留意到今曰沈永文没怎么搭理阿蕙。
阿蕙笑着道是。
陈四爷这时也来告辞，他也不跟着去吃饭。
陈长市有些失望。看得出，陈长市对陈四爷同样很
趣兴。
宁雍解释道:“四哥是穆斯林，咱们吃的东西他不吃。回头清真饭馆会送菜来，咱们就先走吧。”然后他和陈四爷
代几句阿蕙的事之后，才离开。
等陈长市一行人走了，陈四爷见阿蕙还坐在雅间的沙发上，就冲她招手。
阿蕙笑了笑，起⾝跟着陈四爷。
陈四爷没说话，径直出了包厢，往四楼西南角走去。阿蕙二话不说，跟在他⾝后。
四楼西南角临近仲秋包厢，有间朱红⾊雕花大门的房间。
陈四爷拿出钥匙开门，然后请阿蕙进去。
阿蕙点头说了句多谢，就跟在进了陈四爷的办公室。
陈四爷是穆斯林，办公室里陈设简单又不失典雅。一整套的花梨木家具，木制长椅上摆放着重锦织就的椅袱，做工华丽。到了这个年代还有如此精致的绣活，不噤让阿蕙暗赞。
她不噤多看了那椅袱几眼。
陈四爷已经坐下，拿住烟袋装烟菗。
他菗不惯雪茄。
“坐吧。”陈四爷声音比较
沉。
阿蕙笑着道谢，坐在陈四爷对面的太师椅上，坐姿端正。她没有开口，等着陈四爷问话。
陈四爷缓慢菗烟，就是不问。屋內飘渺着烟草香气，却寂静无声。
好半晌，陈四爷菗完手里的一窝烟，将烟灰敲尽，才慢呑呑问道:“宁先生说，你想跟我学管理赌场？”陈四爷方才故意不说话，是在考验阿蕙的定力。结果阿蕙也端坐，并不显露焦急，加上她赌技很惊
，陈四爷心里对阿蕙是比较満意的。能让陈四爷看得上眼的人，这些年还真没遇到几个。
至少阿蕙的父亲，陈四爷是看不中的。
只是…。陈四爷心里又不太満意:再赌技惊、定力过人，也是个女人。女人注定不是吃这碗饭的。
“先父…。”阿蕙解释。
“那件事我知道。不过几家小赌场，丢了
本不值得心疼。”陈四爷打断阿蕙的托辞，“你说说实真想法，我才会考虑要不要教你。”他一眼就看出阿蕙想学管理赌场是另有目的，什么管理她爸爸那几家赌场，都只是借口。
很少能碰到这样干脆又透彻的人。
阿蕙觉得他能教自己的，会比自己预测的更多。
她没有犹豫，当即道:“四叔英明。那我照直说，四叔别见笑:我大哥并不适合经营家族企业。我想等时机成
了，把家族企业的经营权接到手里，免得荒废。只是我知道，如今这世道，正经商人是活不下去的。而赌场和烟馆的经营方法，才适合发展企业。所以我想跟四叔取经…”倘若是旁人听到阿蕙这话，只怕笑掉大牙。
陈四爷却神⾊平和，反而带了几分淡笑，道:“将来不嫁人？”阿蕙微愣。
旁人或许会说:这样是不切实际的，不要做这样的梦。
陈四爷却是问:将来嫁人了，应该如何？
是啊，将来嫁人了，会不会把赵家的家业带走？到时候不再是赵家的人，赵家的企业怎么可能给阿蕙打理？
这是当前的大问题啊。
“肯定会嫁人…”阿蕙想了想，半晌才道。
一个健全的人生，怎么没有
情、婚姻和生儿育女？虽然前世的两场婚姻，结局都比较惨，甚至后一场婚姻，可能就是一场骗局，可阿蕙并不因噎废食。她这辈子原本想找到沈永文，嫁给他。
可这个目标已经坍塌，并不代表阿蕙对婚姻已经失望。
将来也许她会遇到另外的人，婚姻迟早会到来。
“修姻缘、育女儿、找个男人白首偕老，是每个女人毕生的追求，我肯定会嫁人的。只是并不是这几年的事。”阿蕙顿了顿，说道，“至少我猜测，如果这几年嫁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四叔，您愿不愿意教我？”陈四爷又恢复了冷淡表情，静静装烟，缓缓昅起来。
又是长长的沉默。
墙上自鸣钟响起，已经晚上七点了。
陈四爷冲门口喊了声:“老六。”一个⾝材魁梧的男人推门进来，恭敬叫了声四爷。
“送赵姐小回去。”陈四爷摆手道。
阿蕙起⾝，给陈四爷行礼，道:“四叔，我先回去了。”并没有问陈四爷要答复，也不问陈四爷她可以什么时候再来，只是平淡说了句我先回去，让陈四爷有片刻的恍惚。
这个小丫头，居然很懂得人心。
她大概是看得出陈四爷不喜
苦苦哀求的人。陈四爷淡然，她更加淡定，这样，陈四爷才会对她有趣兴。
要是个男人…
陈四爷叹气，要是个男人，这个徒弟陈四爷收定了。
只可惜是个女人。
陈四爷默默又叹了口气，只可惜是个女人啊。
女人是不可能吃这行饭的。
世里的英雄，永远不可能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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