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炫得过火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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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一过,晴朗无云的天空便升起浅的月亮,一弯细细的新月刚好可以让魔女挂起绳索秋千。从午间起吹个不停的风也停了,适合静静品酒的晚秋之夜正要揭开序幕。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错觉…

东京都港区三田的皇后饭店,是一家前身曾为公爵官邸所改造而成的高级饭店,我人就位于这家饭店的地下咖啡厅。我名字叫泉田准一郎,年龄三十三岁,职业是警官,阶级警部补,选举时每三次会有两次去投票的善良小市民,未婚。

这一天原本轮到我休假,可是蛮横不讲理的上司却指派我必须在皇后饭店待命,全本价位排行第六的咖啡喝起来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这个饭店有个中庭,目前布置成结婚会场。

中庭采用凹地式庭院设计,地面往下深挖,从一楼延伸出一条宽广和缓的五十阶楼梯连接到地下,走下阶梯便可以来到边长二十公尺的正方形宽阔中庭,整片地板铺着大理石,正中央有个边长六公尺的正方形池子,走过没有栏杆的小桥,池子中央有个边长二公尺的正方形方岛,在这个大理石做成的方岛上站着新郎、新娘与牧师,正准备宣誓彼此的情永志不渝。

水由宽广和缓的阶梯左右两边下注入池中,这就是所谓的“瀑布阶梯”中庭的一边连着通往地上一楼的阶梯,另外三面都是厚实的玻璃墙,隔成一个呈现装饰艺术风格的咖啡厅由建筑外部来看,咖啡厅是位于地下的,不过从中庭望过去则是处在同一平面,因此整座咖啡厅洒光。

当中庭举行结婚典礼时,咖啡厅会拉下遮帘,所谓的遮帘。充其量只是一层薄纱,因此室内的客人对于结婚典礼的全程几乎一览无遗。其实拉下遮帘的目的,纯粹是希望结婚典礼的列席者不要分散注意力。

这么一来,新郎新娘结婚典礼的整个过程等于被咖啡厅里一群素昧平生的客人尽收眼底,会不会因为隐私权受到侵犯而到不悦呢?完全没这回事,不少新人甚至乐意让更多人欣赏自己幸福洋溢的模样。

我的上司预定要出席今天五点三十分开始进行的结婚典礼。其实她一个人来就行了,只是她表示不想独自沐浴在旁人同情的目光中,显得自己很凄惨的样子,于是唤来了遭遇比她更凄惨的部下。

这个社会有所谓的策略联姻(keibatsu)模式,与“刑罚”同音,但文汉字写成:“闺阀”也就是位高显赫的家族之间借由婚姻结合,形成一个集团以扩张势力版图,不过那种事情与我这种芝麻绿豆官八竿子打不着就是了。本平安时代(译注:西元9世纪-12世纪)的藤原家族透过与皇室联姻获得强大的势力,就是最好的例子。

虽然算不上什么历史事件,但今天的婚礼也带着策略联姻的彩。新郎与新娘都是警界高层人士的子女,也因此有不少显要权贵出席今天的婚礼。

“老天保佑,最好别出什么状况…”我嘴里咕哝着。就在一个月前,警界高层人士齐集在湾岸副都心的一隅之际,突然发生了离奇事件,大批机动队员因此殉职,警政署长与警视总监也同时被迫下台。受到连带影响,警界内部的高层人事为此喧腾了一段时。事件的真相虽然密而不宣,但是我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所以心里不祥的预一直挥之不去。

“泉田,你发什么呆啊?怎么不去向长官打声招呼?”听到这句话,我就知道我的上司,亦即警视厅刑事部参事官——药师寺凉子警视大驾光临了。

身材高挑、‮腿双‬修长,围与围比本人一般标准来的丰突出,围则纤细紧实,拥有足以登上美国花花公子杂志封面的体态比例。短发略显茶褐、鼻梁高、双眸充了活力与锐气。黑的套装搭配紧身你裙、高跟鞋,左别着代表婚礼来宾的饭店特制白玫瑰人造花,这样的美女顿时引起邻近座位的男客人半张着嘴,将全部视线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

其中一部分的目光也投注于我,那是充慕与妒嫉的眼神:居然可以跟那样的超级美女约会!真是前辈子拜好佛烧好香!一朵鲜花在牛粪上!下地狱去吧!

这是天大的误会。

殊不知拜这位年纪比我小的女上司所赐,身为善良老百姓的我吃了多少苦头,如果有人想接替我这个位子,我随时

凉子向轻手轻脚靠过来的服务生点了一杯薄荷茶,接着往椅子坐下,不经意的翘起腿来,展出‮腿双‬完美无缺的曲线美,我仿佛听见了周遭一群男人咽下口水的声音。

“唉唉——烦死了烦死了,还要来参加这种以策略联姻为目的的虚伪婚礼。”

“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既然这么不想参加,又为什么要出席呢?随便找个借口不要来就好了。”听了我的问话,凉子出贼笑。这么一个亮丽动人的美女,我真的很想形容她是在“微笑”不过怎么看都是贼笑。

“因为啊,我等着看会不会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搞砸这场婚礼。说穿了,今天这对新人除了结婚对象以外的人加起来有半打之多呢!”

“你意思是希望自己的亲戚不幸就对了。”

“比起婚礼举行的理由,我更喜探索葬礼举行的理由。”

“一般不是生病就是自然衰老吧。”

“才不是,自然衰老是老天的安排,除此之外当然就是由我决定啰!”这是谁规定的!?

“总归一句话,我打算趁着这个无聊透顶的婚礼进行途中开溜,泉田,你就在咖啡厅里待命。”

“你要偷溜是你的自由,但为什么非要我在这里待命不可?”我并非提出疑问,而是心里不服气。纵使心不甘情不愿,担人都已经被叫来这里,就注定我已经输了,只不过我仍然想对命运作出小小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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