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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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托你的福,让我赚了不少吃酒的钱,今天不办货了,要不要跟我到『天喜楼』吃酒去?”无梦恍恍然地摇头,忽然记起系在间的银袋,正想着要不要追上去还给那男人,好让他医病用,不过转念一想,看那男人家境似乎不错,光仆役就有十来个,大概也不太需要这袋银子了。

“小姑娘不去,那好吧,老头子我自个儿享受去喽!”那老头儿说罢,哼着曲晃悠悠地离开。

原来他听不见,所以才会没听见马蹄声。这个方才得知的事实凝住了无梦的思绪,她迟钝呆滞地站了许久许久,好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低下头,看见从肩头到前沾染的大片血迹已经干凝了,鼻端嗅到淡淡的腥甜气味。

吐了那么多血,内伤一定很重,他能活吗?

他是她这辈子遇见的第一个耳朵听不见的人,她也才知道原来一个听不见声音的人单独在外是件多么危险的事。

想着自己刚刚经历了一个陌生人的生死关头,她的心就因恐惧而颤抖不已。

他能不能活得下来?

如果不能,她宁愿永远不要知道答案。

***--***--***--***夕西下北京城郊“育婴堂”

“无梦,你可回来了!让你进城给安嬷嬷买个葯,你是野到哪儿去了,到天黑了才回来!”无梦一进门,就听见冯姑姑扯着喉咙开骂。

她实在累得没有力气回话,把葯袋往桌上一扔,乏力地往后院走去。

“无梦,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冯姑姑拉长了脸,一把扯住无梦的胳臂,把她整个人拉转了过来。

“哎哟,你衣服上沾了什么东西?黑乌乌的,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救了人一命。”她慢地说。那人活不活得成她也不知道,但她用尽全力救他是真的。

“什么?你身上那不是血吧?!”冯姑姑皱起眉头往后退了一步。

“沾了血的衣裳可是洗不干净的!我的大姑娘,你到底救了什么人?白白糟蹋你那身好衣裳了!”无梦翻了翻白眼。呵,这身补了无数次的衣裳是好衣裳?

“那人我不认识,不过还好有赏钱喔!”她想起官差丢下的银袋还系在她里,便扯下来给冯姑姑,反正那男人家里看起来似乎有钱的,这袋银子就当是她的赏银吧!

“还好有赏钱,要不然谁来赔你这身好衣裳!”冯姑姑打开银袋瞧一眼,顿时眼睛一亮。

“不错嘛,够咱们『育婴堂』一个月的饭菜钱了。你怎么没问问那是什么人?说不定以后咱们有难还得靠人家接济呢!”

“说的好听,是要我藉救命恩人的身分去向人家勒索吧?”无梦嘀咕着。

“你说什么?”冯姑姑没听清。

“没什么。”

“快去把身子洗洗干净,顺便把丫头们统统叫出来吃饭了。”冯姑姑把银袋收进怀里,浑身透着欣喜。

无梦到后悔,她应该把银袋先给安嬷嬷的。

进后院前,她先绕过去瞧瞧安嬷嬷。安嬷嬷睡着了,呼低沈急促,不时夹着几声暗咳,她转过头深一口气,强忍下心酸的泪水。

安嬷嬷是个快六十岁的老妇人了,十八年前,她的丈夫病死,独生女又嫁到遥远的南方,只剩下她孤单一人守着京里一幢大房子生活着。

有天,她在河岸边看见一个浑身淋淋的女婴,上前察看发现尚存一息,心中怜悯疼惜不已,便把女婴救了回来,取名无梦,后来又捡到和无梦相同命运的晨星,她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民间有着可怕的溺女恶习。因为贫困人家生计不好维持,加上社会风气重陪嫁,女孩儿若没有丰厚象样的嫁妆,到了婆家便会被瞧不起,甚至还要受公婆、妯娌、小泵的气,为了女儿不试凄,不破费办嫁妆都不行,所以与其到那时候破产陪嫁,倒不如一生下女儿就忍痛溺毙,不养活算了。

见溺女陋习渐成风气,安嬷嬷便捐了全部家产创建了这间“育婴堂”把所有贫困人家不要的女婴收到“育婴堂”里养起来,接着请来新寡的冯姑姑帮忙照顾孩子,自己则四处奔走请求大户员外捐钱,就这样一直将“育婴堂”维持到现在。

但是一个月前,安嬷嬷忽然染上了肺病,就这样一病不起,吃葯也不见成效。王大夫告诉无梦,安嬷嬷的病恐怕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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