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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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那猫脸有些得意，举着右前肢，舐给他看。

欧荷庭把杯子归位，边隐微弯挑，掀掉身上的棉毯，他只穿内衣，衬衫、背心被了。到哪儿？他站起，离开午睡沙发，走了两步，低头看…鞋也被了，连袜子也…

“你的主人是不是太大胆了？”他对着脚边亦步亦趋的猫咪说。

猫咪蹭了蹭他赤的脚，好奇地用爪子抓扒他光亮的趾甲，跟它的主人一样大胆。

欧荷庭挪脚，走绕着。这里应该是客厅，格局不大，和旅店套房一样…壁炉充当电视柜，了与小榜局客厅不相称的大萤幕。家具其实不多，只有临窗的午睡沙发和电视机前的双人沙发、一张桃花心木小茶几，布置得素净雅致，华丽仅在天花板那盏三层垂坠的扶桑花形水晶灯。

也许是他还睡着，水晶扶桑花晕柔地开一朵而已，让他不至于被扰醒，醒了也不会在黑暗中暗摸。

“你的主人很体贴…”他说着，走回午睡沙发落坐。

“喵…喵…”小家伙跟着他，跳上他的大腿，又跳上斜椅背，趴至与椅背间隔一寸的窗台。

“喵…喵…喵…”月亮出来了！

欧荷庭注意到了，他在这儿睡掉一整个白天，少说八个小时。夜已经斜搭窗台，螽斯发出纺纱声，庭园那两棵楸子树上可能停栖一对夜莺。

那双男女，不知道是什么关系，非得‮趣情‬漫地在月光下用餐？

“哈哈哈…”就是这个刺耳笑声把他吵醒的。

他们谈笑着，男人帮女人倒香槟，女人递食物给男人。男人张嘴，要讨女人的甜喂食。

欧荷庭猛地起身，目光冷沈，直望窗外。女人看见他了，对男人说了句话，男人偏过脸庞来，咧嘴让月光反一口白牙。欧荷庭皱眉，坐回午睡沙发里，背对窗户。

“喵…”跟主人一样体贴的猫咪在问他怎么了。

欧荷庭视线缓缓地对上电视机前的双人沙发。他明白为什么是与小榜局客厅不相称的大萤幕了…这不是一间客厅！这地方是情侣巷…情人住的地方，情人来的地方…当然不会有客人，当然不需要大客厅！这是一间起居室，可以穿着贴身衣物与情人依偎在双人沙发，观赏文艺情片的轻松温馨场所！

欧荷庭突然觉得有点生气，烦躁地站起，听到脚步声，又坐下。门在他坐下的同时，开启了。

“你醒了？肚子饿不饿？想喝水吗？”恍若重返昨天相遇的时光，她的问题接二连三。

“我的衣服鞋袜在哪儿？”这回，他也有问题。

“还有腕表…”

“腕表？”平晚翠愣了一下，而后微笑。

“嗯，在我这儿。”她轻袅袅地走向他。

他发现她换过衣服…不是早上的长衫裙…淡粉的合身无袖洋装，半正式的小礼服，是因为与男人共进晚餐的关系吗？

欧荷庭眉头折出深痕。

“你别生气，”她站在他眼前，离他好近，身上的香味缭绕他鼻端，甜润的嗓音温柔地说:“海英总是这样，决定诊疗费，他不是贼…”

“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欧荷庭冷声开口。

平晚翠低敛鬈翘的睫，美颜沉静。

“因为我清楚他是怎样的人…”

“你们是夫吗？”想也没想，他这问题真的太冒犯、太无礼而匪夷所思，简直发神经！欧荷庭抓了抓发，站起，她却往他身旁落坐，让他僵住。

“我们不是夫，”她说:“但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是…”她想嫁给一个贼！这想法窜过欧荷庭脑海，竟教他心脏快停了。他猝然离座，说:“我该走了。”懊死的衣物间在哪里！他的衣服鞋袜在哪里！他今早来此，是要拿回自己的表，现在，表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