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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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过！

哀着冰凉的额头，秦纭妹艰辛地睁开眼睑，未眨眼，就受到一股灼热烈洒进屋内的干燥觉。

天亮了吗？

心情沉甸甸的，像天。她下意识地聚合着酸疲中带着刺痛的眼眸，想逃开逐渐在全身漫开的痛楚，却不料此举更令她受到阵阵劈着闪电的雷雨闪烁在心坎、在肝肺、在四肢百骸…心低落，连讨人厌的病菌也赶来凑热闹，一口细气甫叹出际，整个腔倏地浮起一股热气烧灼着，抬手抚住纷难忍的口，这才赫然发觉手抬不起来、脚使不上力，连思绪都晕眩得几乎转不过来了。

生病了，她生病了，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吗？惩罚她明知不可为、不该为，却偏还要固执下去了。

电话铃声响起，她的心里颤起了轻悸。

是悠作吗？

忽然，好想听听他的声音，想见见他的人，想偎进他怀里汲取向来支撑她所有动力的力量来源…不知不觉，单只想到他，眼眶就泛着酸意。

这两天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悠作的余怒未褪，虽然他依然是一天一通电话，可两天却没时间可以见个面、吃顿饭什么的，教她还能怎么想呢。

悠作一定还在生她的气！

“早呀。”队长的声音朗得像股暖，在她心力尽瘁的口缓缓漾散“你睡过头了？”

“队长？！”她轻喃，气若游丝的。

不是悠作。扁扁嘴，她勉强地将哽咽回肚里，不想瞒骗自己，但，真的是有些失望，心绪在刹那之间更是低落了。

“还能听出我的声音，这代表你应该没睡傻了。”他哈哈笑了两声“怎样，看天气好，想跷班哪？”没想到向来忠于工作的秦纭妹竟然迟到了，还迟到了整整一个钟头。一早上都没见到她那瘦伶伶的身影也没接到她请假的电话，这实在是不太像她平时的行径。他身为她的上司，关心一下是必要且理所当然的。

毕竟，人家小俩口前两天才出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别真是闹出了什么事情来才好。

“我…”她先叹了叹“对不起。”

“干么一开口就跟我说对…咦？秦纭妹你怎么了？”心思虽然不算细，但好歹也听得出睡意惺忪的语调与要死不活的语调有所差异。

“我…呃…”胃在翻滚，她了口水，强迫自己忍下那股体内的騒动“我今天想请假。”

“你生病了？”

“嗯。”生病了？

“怎么会这样呢，看医生没？”

“还没。”

“是不是自己没办法去医院？”不愧是遇事沉稳又训练有素的队长，才三言两语，就立即捉到了重点“可以忍吗？我找个人接你去医院。”听声音似乎不怎么乐观，还是，干脆直接叫救护车算了。

“不必了。”先细几声，她强提着气“我自己可以处理。”

“真的没问题吗？”啧，这么倔强不求人的子，不知道是何悠作的幸？抑或是他的不幸哪！

“谢谢你，真的没什么大碍，或许，再躺一下就好多了。”虽然难受，也知道自己还是该去看医生较妥当，但身为消防队员之一，她相当清楚，若没事发生，大伙都还可以窝在队上处理、准备些器材，但只要一有火灾，常是一整队的人都出动了还不见得够人手。

她不想平白费队上的人力资源。

“真的没问题？”队长听出了她的坚决与强忍的气弱。

“嗯。”她好想哭。

怎么会没问题呢？她现在连哭都没什么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