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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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窗外泻而入的月光，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壶水，递给了煜雪。

“要水就剩这壶茶水了，你们拿了就快走，别在深夜里扰人安眠了。”

“谢谢！”史煜雪一拿起茶水，就往水凌公主身上倒去。原以为水凌公主会因此而好过一些，谁晓得公主仍是那副痛不生的模样。

她虚弱地问口道:“不行，史大哥，我的体质习惯了海水，这茶水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三更半夜扰人不得安眠的，是谁啊？”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女声。

男人回答道“是门外的乞丐来要水喝的吧。”

“那就拿些水给他们，快些打发他们走吧。”屋里的女人说着便走了出来。

“哎呀！怎么这么暗还不点灯呢？若是让什么贼子趁黑摸了进来，那可就糟了。”说着女人点起了桌上的灯，却在屋里大放大明的同时，一眼瞥见了史煜雪怀中那全身皮肤干燥紧皱得不成人形的水凌公主。

“啊””妖怪啊！”熬人顿时大惊，史煜雪同时也在火光摇曳中看见自己方才倒在水凌身上的茶水全数都滴到地上去了，没一滴可以滋润公主那干枯裂的皮肤。

男人见此异象，马上随手拿起屋旁的扫把，壮起了胆子对着史煜雪二人大喝道:“何…何方妖怪…还不快…速速离去…否则…否则休怪老夫无…无情…”史煜雪眼见希望破灭，也只好再度抱起公主向屋外狂奔。

“要救公主的命非海水不可，问题是，哪儿才有海水呢？”一路马不停蹄地狂奔，史煜雪本不在乎自己那原本瘦弱的书生身躯，早已不起这般折腾，‮腿双‬不但酸痛不已，连脚底也磨出了不少水泡。

但是他不在乎，只要能救公主，他不管吃多少苦都值得。

史煜雪只是焦急地祈求着上天，希望他能保佑水凌公主安然度过这个劫难。

当他紧抱着怀中逐渐陷入昏的公主踏出了城门之际，却发现城外尽是一片荒凉的黄土。

京城四面八方皆是陆路，并没有靠海。

唯一最近可以通往海边的快捷方式是向东直行，但少说也有数十里路。

史煜雪不敢稍有懈怠，勉强撑起已经酸得发疼的‮腿双‬，马不停蹄地向东狂奔而去。

东方微初晨的曙光，在那片滚滚的黄沙之中映出了一丝光明。

史煜雪就这样抱着水凌公主由黑夜直到白天。

一直到中当中，史煜云和公主仍然走在那片无边辽阔的黄土之上。

炙烈的骄当空，煜雪不忍公主干燥的身躯再受烈曝晒之苦，连忙将自己的上衣解下，覆在公主孱弱的身躯之上。

炙毒的烈照在史煜云苍白的背上，他无视于灼烧背脊的烈，和背上越来越灼热的疼痛，再抱起了公主，继续不停地赶路。

当怀中的公主因痛醒而响起的痛苦呻回在他耳际，他连忙体贴地将公主放下，温柔地问道:“凌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再忍耐一下，海边就快要到了。”水凌睁开了活像老了五十岁、那层堆了皱纹的双眼，看见史煜雪为了自己所受的苦，那憔悴的模样，令她心疼。

她挣扎地说道:“史大哥…你别管…我了…你变得…好憔悴…都是…我…害的史煜雪温柔无比地轻抚公主那迹近尽的皮屑的面孔。

“我不怕辛苦。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将你带到海边，让你变回以前那个快乐美丽的龙神公主。”

“史大哥，你…老实告诉我…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很丑呢？”煜雪怜地将公主搂在怀中，让她那布皱纹的额头，紧贴着他的脸颊。

“水凌公主是煜雪见过，这世上最美、最好的姑娘，你一点都不丑。你放心！

在我心中，永远是你那天真澜漫的美丽模样。”

“史大哥…你…你真好！”水凌公主闻言，动地下了既动又不舍的泪水。

她深深为史煜雪那真挚的深情所动，同时也为这即将面临的生离死别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