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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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楚毅上昆仑山学艺的事，在他和他爹娘全无异议之下，便由王牡丹一人决定了。

“该带的东西我都帮你带齐了。”王牡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乐得自个儿一早就笑得合不拢嘴。

其实她帮楚毅准备的不过是几件换洗的布衣，和一些难以人口的干粮，还不一只小包袱呢。

“多谢二娘。”楚毅按捺住腹的怒火，表面上仍客客气气地道“我离家这段时间，就劳烦二娘多照顾我娘了。”

“我会的。”提起他娘，王牡丹就脸不屑“明儿个就上路了，你自个儿看看还有什么没带齐。”

“没了。”就算有，她也不会让他带的“我只想去和我娘和唐冀道别。”还有一个人。

“嗯，别耽搁太久。”能顺利将他赶出去，她已心意足，这节骨眼上还是尽量依了他。

***是从那夜开始的吗？事情往往开始了才知道。忽然，她发觉自己长大了好多，比以前更好看、更娇媚，身子时常绷得紧紧的，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令自己羞很不安。一时面骄矜，一时又毫无自信，惆如踏入雾海，一脚轻一脚重。许多时候，心里总想着一个人，千思万念，心中有无限柔情绕。

多么新鲜而惊心的觉！

她才十几岁，这样的觉简直如犯了滔天大罪。但，她就是没法遏止。

小师妹季艾琳犹在羞她:“哦，要是给我爹知道了，看你丢不丢脸？”

“知道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呀！甄贞佯装不解。

“装蒜！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是那个叫楚毅的对不对？”季艾琳比她还小一岁，却比她还早。

“才不是呢，你别瞎猜。”两个女孩躲在被窝里卿卿呶呶地窃笑。

一会儿季师父大声叫唤两人起干活了，她两人这才匆匆忙忙起梳洗。

他们目前暂居在一处大杂院里，这儿有十多间房，住的大半是跑江湖做买卖的。有卖布头的、收沽衣的。变戏法的…每家每户每个人都忙着，季师父等几个也正预备出门，见庭院上来了楚毅，全不约而同地怔住。

“找甄贞？”季师父笑着问“她在里边，说不定还在赖呢。”说着，拉长脖子往屋里叫“贞儿，有人找你，快出来吧。”许是为了赶早市，一叫完马上领着众人出门去。

“师父，您不等我？”甄贞边问边跑着出来，散着的辫子披了一身，正侧着头用巾给擦于。

楚毅触目所及的尽是块奕奕发光的黑缎。

黑缎！

他简直为甄贞的一头长发无端地惊心动魄了。他从来都没想过，当她把辫子拆了之后会是这样的光景。浓浓的密密的，放任地泻下来，泛着光，几乎长及，教人看不清她原来的面目，这恍如隔世又如陌路的觉真是震撼。

“今儿你和艾琳留在屋里休息一天吧。”季师父心想，上工了十几二十天，难得她们也不喊累，今天既然有客人来，干脆就放她们一天假，让她们四处玩玩。

“嗅。”甄贞一旋身，对上了楚毅犹惊疑不定的眼，心儿猛地一跳“你，你怎么来了？昨儿你二娘才来过哩。”

“我二娘，她来做什么？”楚毅微愕。

“不知，她来找季师父的，你呢？来找我？”甄贞不好意思地把长发梳拢到脑后，出那洁净无理的脸蛋。

楚毅更惊了，三、四天不见而已，她便出落得更美了。

在清晨的微风中，纵有千般冷寒，也因这陡然衍生的奇特情债，逐渐化为和煦的。他年轻的心跳了又跳！

“我来…是为了跟你…”他话尚未说完，却被另一个声音掩过了。

“嘿，楚毅，你怎么还在这儿磨蹭？”唐冀冒失鬼似的由门外闪了进来“不是说好了今儿一早就走？”

“走？走去哪儿？”甄贞心里突然有股不样的预。